过了一天最热最晒的那个时间段,各家各户又带着农具下地干活儿。
田间打麦场里的麦秸秆堆积如山,成袋的麦子往车上搬运回到家里的粮仓贮存起来。
地里的麦子是割完就剩光秃秃的麦秸还在土壤里扎根。这些麦秸会经过自然的腐化成为土壤的肥料滋养下一季的庄稼。
不管是人工劳作还是机器作业,都会有疏漏之处。有很多麦穗被遗留散落在田里。将这些麦穗捡起来也会是一笔不小的收获。
青子和顺子俩人比赛看谁在天黑前拾的多。
云妮儿下田帮哥哥拾麦,从田垄这头到那头又从那头到这头,这才拾了两趟就拾了一小袋。
家里的孩儿都下地了,余笙担心那兄妹俩,于是从家里过来。中暑啥的都是小事,就怕蛇——
老大桑建国,也就是桑青和云妮儿的父亲,就是下地干活的时候被毒蛇咬到中毒身亡。虽然这种事发的概率很小,余笙还是担心同样的事会发生在孩儿身上。
她在田垄边不住的提醒他们:“拾一袋就行了,不用拾那么多。”
他们家地里的麦子都收完了,毕竟人多力量大,桑平集结了不少人手。边上还有好多家的麦子搁地里长着呢。
余笙望见不远处哪家地里的打麦场上停了一辆收割机。她眼神一亮,指着那边说:“那是个好东西啊。”
桑平讳莫如深的笑道:“好东西不是谁都能用的起的。”
感觉他话里有话,余笙不禁问:“咋啦?”
桑平懒得往那边望,“那是才书记家的地。收割机也是他租的。那机子放那儿一天租金是那么多钱,用起来一天的租金也是那么多钱。谁管他借,他就俩字——不借。”
从他说话的口气就能听得出来他瞧不上才书记的为人。
余笙问:“你找他借啦?”
桑平嫌弃说:“他那一台机子收割的速度还没我几个兄弟的手脚快嘞。咱这不用收割机,不也把麦收完啦。那收割机运作的时候我瞧嘞,收得快漏的多。你没看他们家人搁地里拾麦呢么。还不如拿镰刀割呢。”
他用草帽当扇子,给余笙扇着凉风。
余笙要把他手里的帽子扣回到他头上,“你戴着。”
桑平拿着草帽躲着她的手,同时还不耽误给她扇风。
“我不热。”
余笙看着他头上冒得汗,嗔道:“给太阳晒得都快睁不开眼睛嘞,头发里的汗往下流,还不热哩。”
桑平望着她的孕肚憨笑道:“我不打紧,这不是怕热住晒住你娘俩么。”
余笙嗔他一眼,“行啦,把孩儿喊回来吧。”
“叫他们搁地里再晒会儿。”桑平对侄儿俩是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啊。他扯嗓对正搁地里拾麦的桑青和云妮儿喊,“你俩再晒…拾会儿麦,我们先回去做饭!”
桑青直起腰来回应:“赶紧带婶儿回去吧!”
他听错了吗?将才他好像听到叔叫他们搁地里再晒会儿…
他都快晒脱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