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执剑的手轻轻一颤,紧紧抿着唇,却终究是未敢说什么。
凌白抬眸看着他,见其模样的确是在隐忍,眼底的恨意倒很是激烈的翻涌着。
只是…连她都发现了,月堕又能发现不了么。
她这么想着,又将目光落在了月堕身上,面前的如玉佳公子正低垂着眸子轻轻敲击着石桌。
一身的气势突然收敛,仿若之前的盛怒不过是梦境。
凌白皱了皱眉,如此这般这两兄弟怕是要反目成仇,理由恐怕不仅仅只是因为她罢,也有可能,她只是他们将仇恨放到明面上来说的契机?
所以,这才是月堕求娶她的缘故?
凌白突然觉得自己看透了事情的真相,若是让她当这个挡箭牌,她可是不愿的。
她轻柔的伸过手去安抚月堕,白皙的柔荑抚摸着他的手,嘴里说着:“郎君,二弟也不过是一时口不择言,他年纪尚小,你可莫要与他较真啊。”
却不料月堕竟然抬起头来看他,眸光异常冰冷,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年纪尚小?他可是与我同岁。”他这般说着,另一只手却触碰上凌白的肌肤,轻轻点着,似是不经意的撩拨。
唯独月落死死盯着他与凌白交错的手。
凌白被月堕这一提醒,反倒是无法再替月落说话,这般看来,月堕与月落怕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兄弟了。
她抬眸看着月落,张了张嘴嗓音颇有些娇,“如此,那二弟真是有些不懂事了,便回自己房中面壁思过罢。”
她微微思索了片刻,嘴唇翘起:“不若…就今日罢,现在就去。”
“夫君以为如何?”凌白讨巧似的称呼着月堕。
月堕与月落皆是一愣,随后反应各不相同。
月堕轻笑着温和的看着凌白,漂亮的手抚了抚她的发丝,“棠娘所说自然是极好的。”
而月落则是嘴唇抿的越发禁,眉间带着愁绪,一双眼眸有些发红,拳头攥紧,甚至于那掌心微微滑出一丝血迹。
他讥诮的看了凌白和月堕一眼,随后转身便走。
白色的袍子在风中轻轻的张扬,越发肆意。
凌白见此便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支着下巴问他,“这般所做你倒是满意了?”
月堕微笑着看他,眉目如画:“棠娘再胡乱说些什么,这不是你的主意么。”
“哼。”凌白冷哼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拿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随即说道,“我可是替你背了黑锅,真不知你们兄弟之间何来这么大的隔阂。”一个抢弟弟心悦之人,一个欲要夺兄长之命。
只不过这句话凌白倒是没说出来。
月堕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言辞之中很是无奈,“这我如何得知,许是天生如此罢。”
凌白没看他,将手里的茶盏放下。
她信了他的邪才会真的相信这是天生如此。
随即她也不再多言,走进了房间离去,独留月堕一人在院落中。
他目光落在凌白触碰过的茶盏上,看着那沾染了口脂几分红的颜色,指尖轻轻摩挲着,眸中意义不明。
月堕与月落今日的当面对峙除了忆尘苑的奴仆和凌白其他人都不曾知晓。
日子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