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会之后,看着李贤离开的身影,王旭望向一旁稳坐,几乎没有怎么出声的寇准。
“平仲怎么看?”
寇准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王旭,露出了笑容,这种笑容在王旭看来有些幸灾乐祸:“仲明不是已经有了决定了吗?
只是这小滑头在国子监的改革制度中,虽说给了建义,但不想参与,连名字都不想提。
看来也知道国子监真要按照他说的那样安排了,纪律和教学是肯定会提升上来,但定有不少学子产生抵触。
要是暴露了他的提议身份,小滑头这些天带给我们国子监学子的好感荡然不存不说,还会成为那群纨绔的‘唾弃’对象。
但不得不说他的法子却有可取之处,如那早晨的早训之事。来国子监的学子将来多是我大宋的中流砥柱,有个好身体很重要。
还有什么一年一度的‘军训’,老夫还是第一次听说。
平仲有了决心,那就试试,看看效果。
余者分科,及学分之事,还是要上奏官家,真若改革的话,牵一发而动全身,全州县都要改变。
遇到的阻力不少……
平仲可是有的忙了!”
寇准不亏是当过执宰的人,句句一针见血。
王旭年纪和阅历摆在那里,对于寇准能看到许多关键,他毫不觉得意外,他苦笑道:“平仲也不是不知道,官家自两年前来视察了我国子监,问询内中学子,不乏一问三不知之辈。渐生恼意,罕见没有诏赐我国子监师生。
以至于发展到现在,官家已打算让礼部再在东京重建国子监。
我恐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国子监,但没能让国子监产生明显且令官家满意的改变,我身为监事,心中实在有愧疚。
李家学子叙述的详细之法,确实给我提供一种思路。
王某打算试一试!”
“如此也罢!
小滑头方才说的增加刻书,或可创办什么报刊,以增加国子监的收入。
另,可适当扩大生源规模,收纳生员的束修……
寇某觉得此法可称为常制。”
寇准还是依旧喜欢那么直来直往,又抓住了李贤临走前提的事关增加国子监收入的详细谋划,想看看王旭具体怎么想的,毕竟刚才他觉得法子很好,但王旭却不是多么热衷。
听寇准谈起这事,王旭还以为寇准是念念不忘改善国子监食肆的伙食,心里不免又埋怨寇准好奢侈,嘴上却笑道:“此事,还是要请教下朝中相公,王某一人可做不了住啊!”
你能做什么?
看王旭畏手畏脚的样子,寇准暗道王旭太过优柔寡断了,依照他的脾气,且为国子监监事,这些事大概率给大宋官家报备一下就行了,对于朝中的上吏和相公们可能鸟都不鸟。
这些话,寇准想了想,还是没有直言开口,一见王旭都这么大年纪了,左右比他要打十多岁,能避嫌不从事实职,这点还是很让寇准敬佩的。
李贤给王旭说了主意的当周休沐日,就趁热打铁跑去请假了。
这些事本给管理国子监学子的公事说了,再交由王旭批准就行。但批准的时间有点长,外加那管理学子的吕公事是个典型的大顽固,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
在前两年国子监请假制度变革后,平常学子非是家中出现大的变故,请个五六天的假期就是极限,但若一年超过百日就会被开除学籍。李贤到是用不了一百天,他打算请二十来天,回一趟开封。
数十日前,兄长已经考完了殿试,据说成绩就在接下来的几日内张贴。作为辛辛苦苦监督着兄长走到最后的亲弟弟,李贤觉得很有必要亲眼见证接下来的关键时刻——他终于有可能培养出一个状元兄长。
师母和蔡师兄他们也到了开封,李贤亦要专门拜见一下。
此外,老爹虽无实际职务,只是挂这个名,打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