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从琼州送来的信件,李贤终于明白那种潜意识的危机从何而来。
为了应对他这个准备前来分利的海运使,琼、雷两地的本地大族,竟联合起来想给他个下马威。
行程中可能遇到的刺杀,便是其中一环。
再根据杜三的发现,李贤已经能够确定的是,那还没碰面的敌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只是现在,敌人也已经到了明处。
到了这时,李贤对于接下来的危机,并不感到害怕,唯有一丝担忧。担忧的是,能不能借此机会,在尚未抵达琼州前,即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干这种事,当然不能拉下吕夷简和王曾!
但只有在接下来敌人露出醒目的端倪后,才好拉这二人完全下水,然后一同背水一战。
一夜无事。
第二天,太阳照常从江面升起。
李贤站在高处的船舱内,俯视脚下的甲板。
甲板上依旧是那群歌姬,有些不知疲倦地唱歌跳舞,而那花魁依然身在中间,还频频往楼船上方看去,惹得一阵阵的惊呼。
“小郎莫不是对此女有意,王某遣人将她请上来?”
风度翩翩的王曾不知何时来到了李贤的背后,即使烈日高照,他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拿着遮阳之伞,欣赏下方的美妙舞姿,也有可能是王曾在海边待惯了,已经习惯了这般烈日。
李贤趴在栏杆上摇了摇头,感受着江风的热闹:“李某自认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倒是王兄,风流倜傥,最易得美人心。不过,依李某看,这群舞姬来的蹊跷,甚至连烈日也不忘作舞歌唱,似是专门引诱王兄这般风流才子一样!”
说道这里,李贤语气一顿,看着王曾黝黑的面孔:“王兄可愿与李某打一个赌?”
王曾的面庞顿时垮掉了:“该不是如昨日那般赌麻将之局吧?小郎,你昨夜一人就赢了我和吕兄三贯钱,再这么下去,尚未到琼州,我和吕兄的怕是会为你赢完了。这么下去的话,就要小郎你一人负担了!且只有欠钱这么一条路可走了!”
王曾的话,李贤非常认同,他这两天在船上打麻将的手气,确实无人能及。只要他上,那就没有不赢的。
但做事留一线,他即使有心,也不可能按照王曾说的那样,将之和吕夷简的盘缠给赢完,何况这次的打赌,也不是为了此事!
“我想和王兄赌的是,五日之内,这花魁会主动寻上我们!且不用花费一钱一银。要是李某输了,前次从王兄和吕兄身上赢下的钱财如数奉还!”
王曾摸着他下巴的小胡子,只略作考虑便同意下来:“我倒要看看,那花魁会不会主动找上门,只要能寻到我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便算小郎你赢,如何?”
李贤点点头:“哈,就这么愉快的定了!”
王曾拍手道:“我这就把此事告诉吕兄!”
一日,两日,三日……
那所谓的扬州花魁一直没有找上门,王曾和吕夷简觉得自己赢定了,反观李贤,看不出任何的不适,该吃吃该喝喝,甚至在适应这种紧张的水上交通、克服晕船之症后,还拿着自制的鱼竿,在楼船的甲板上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