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儒生两只眼睛狠狠地一瞪,再望向纸片上的图画和文字,只觉有些头昏脑涨,连站立都有些勉强。
亏的面前这位童子,还被官家赐予进士身份,那能晓得这般不知礼数!
“竖子!今天就算官家在面前,老夫也要给你上戒尺!”
老儒生姓林,能如资善堂,一身学识自是不凡。
不过五岁多一点的蔡伯俙,哪见过这位林赞读发这么大的火,可能是想到了幼时父亲严厉的眼神,顿时就给吓哭了!
后方的另几个童子,也给吓傻了,一时间,学舍之内,除了哭声,便是林赞读的咆哮声。
赵受益这才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玩大了,这事要是传到父皇的耳中,那这几日内,可别想有安宁日子了!
他正待起身,劝说下暴怒的林赞读,但听旁侧庙宇里的钟突然响了,而后便是令人雀跃的铃声。
打当然是不能真的打,林赞读已然年长,做事当然有分寸,只是拿着戒尺,轻打了三下,以示惩戒。
即便如此,蔡伯俙的小手也有些红肿,但到了这时,他反而忍着没有哭泣,正是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望向旁侧的六皇子赵受益。
赵受益偷瞄着林赞读出去,这才坐到蔡伯俙的身侧,拍了拍小小少年的肩膀,然后伸出了三个指头。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其他少年。
“欠你三串冰糖葫芦,还是杨记最好最新鲜的冰糖葫芦!还有你们也别说出去!”
小小少年蔡伯俙聪慧不假,但还是带着少年人的贪吃。
他嘟着嘴道:“殿下,这次看在冰糖葫芦的面子上就算了,下次别拿伯俙开玩笑了!”
赵受益点了点头:“下次定然不会拿你去触犯林赞读了!”
这话的潜意思便是,以后不拿你开玩笑,但可以拿其他人。
这话一出口,果不其然,后方的几个陪读少年,脸色刹那变得苍白起来。
在学堂的后方,开着一扇窗。
窗可以通风,通光,自然也能通过人的视线。
六皇子赵受益这般作为,很是“光明正大”的落入了,本于窗外观察的李贤及同行而来的晏殊和雷允恭的眼中。
晏殊叹了口气,雷允恭低下了头,似在看脚下的蚂蚁,唯有李贤摸着下巴。
下面的课该怎么上呢?
学史本是个枯燥的过程,尤其对少年孩童而言。
渐渐地,他的眼睛逐渐明亮了起来,拿着讲义一眼一板的学着那位林赞读,去读诵当然不妥。
但他,会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