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伟峰说:“我一说,肖厂长马上点头同意,他感谢还来不及,人家是什么胸怀?大人物就是要这样,拿得起,放得下,组织上没有追求你们的责任算是天大的爱护,想让你们继续发挥作用,与王光成一道,共同把厂里的效果搞上去。知足吧,林老弟,组织上能这样对待你们,已经做到人致意尽,换成别的厂,换成别的人,哪里来的这样待遇?认清形势,面对现实,不要再有什么幻想?”
林副厂长想,肖厂长怎么会同意呢?刚才跟大家商量着怎么对付阮副市长,现在没有肖厂长这根主心骨,这还能闹起来吗?
不过,林副厂长也猜出来了,肖厂长应该是被阮副市长洗脑了,按肖厂长的脾气和对权力的欲望,是不可能答应的。
阮伟峰看到林副厂长在做心里活动,站起来说:“不信,可以去问肖厂长,何去何从你该有个态度,我该回去向刘书记复命,把这里的情况向他汇报,预定明天召开员工大会,我要在会议宣布市里决定,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不能再犹豫。”
说完,阮伟峰准备往外走,林副厂长拉住阮伟峰,用商量口吻说:“只要肖厂长同意当总监理,我也同意担任副总监理,监理具体做什么工作?那不是退二线吗?”
阮伟峰说:“这种情况下有一个相应职务,没有贬到车间当工人算可以了,你还讲究这么多?按刘书记指示,你连副总监理的职务都没有,这还是我努力争取过来的,你就珍惜吧。”
林副厂长在阮伟峰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捞了个闲职,别的什么都没捞到?
阮伟峰走后,林副厂长兴冲冲地跑到肖厂长办公室,进门叫道:“老大,你怎么能答应退二线,这不是你做人的风格呀,你这样做,叫我们这些弟兄怎么办?”
肖厂长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但有什么办法?一来,这是市里的决定,凭着自身的能力,反对有用吗?二来,厂里的现实情况摆在面前,没有改革创新动作,确实没办法运转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肖厂长就是有一点不明白,既然市里决定搞改革,干嘛非要选王光成当改革创新领导小组组长,我自己也能当这个组长啊?虽然在自己的老婆和阮伟峰的劝说下,勉强答应当个总监理,这个总监理是个挂名,好听不实用。被林副厂长一声叫唤,勾起了肖厂长对权力的欲望,凭着自己在厂里的威望,自己也能带领大家搞改革创新。
肖厂长说:“这是组织上决定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林副厂长说:“老大,你不要被阮副市长忽悠,什么组织上决定的?纯粹就是阮副市长个人意图,王光成有什么能耐当一把手,你当得好好的,没有理由把你给换了,改革创新领导小组组长应该要你来当。明天还要召开全体员工大会,阮副市长在会上宣布这项决定。到时,你能接受这项决定,我可接受不了。叫你当个总监理,那是一个闲职,你咽得下这口气吗?”
肖厂长问:“阮副市长安排什么职务给你?”
林副厂长说:“能有好的东西给我吗?跟你一样,准备安排一个闲职,副总监理。”
肖厂长说:“他们太过份了,把我安排当个总监理,我毫无怨言,怎么能这样对你,你抓生产工作可是有功劳的,而且年轻有能力,怎么样也要给一个副组长。我去找阮副市长说一说,叫他安排一个副组长给你。”
林副厂长假装仗义道:“你不要考虑我,关键是把你安排退到二线,我们都不服。老大,要不要联合大家起来反了?你不要出面,我来『操』作,只要你点个头就行。”
肖厂长看着林副厂长渴望得到权力的眼神,思想进行激烈地斗争:如果站起来反了,就算按林副厂长说的,自己不出面,可组织上肯定知道是自己带头干的,组织上一定会怪罪下来,按破坏改革这条罪可不轻啊。反了后,难道自己当这个组长吗?很明显,自己是没办法接受新生事物,没办法带领大家进行改革,对改革创新思路没办法理解。不反,只能默默忍受着,自己忍受没关系,可牵扯到自己的部属,真是进退两难。
肖厂长想,如果王光成是自己的心腹,也没必要考虑要不要反这个问题,等于提前把这副担子交给他就好了,可他跟自己向来不对付,没办法走到一起。如果让王光成顺利地当上组长,下一步,他还不把自己往死里整!
肖厂长继续思虑着,面前这个林副厂长又不争气,如果他能当上这个组长,自己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林副厂长一直等着肖厂长开口,可他就是不说话,接着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方步,他很想理出个头绪来。
林副厂长眼神随着肖厂长的步伐来回游离着,心想,肖厂长这么长时间的考虑,说明他在想办法。
肖厂长的脚步骤然间停了下来说:“不能反!你说反了,不是一句话的事,反了我们能得到好处吗?你有几分胜算?如果让组织上知道这是我们背后『操』作的,我们永远没有翻身之日,而且还会落得个破坏改革的罪名。这些,你考虑过没有?到时就变成身败名裂、人人痛恨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