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媛皱起眉头,突然回忆起自己印象中的定国公府。
宁远侯府和定国公府其实很疏远,听兄长说是为了避嫌,因两家都是功勋之贵,有兵权之重,但后来宁远侯府交出了兵权。
她第一次进定国公府是周朝歌六周岁生辰,而上一次设宴则是周朝歌姐弟弥月之喜,因而周家十分讲究,大摆筵席,整个大夏的权贵都到贺,很多宾客不远千里而来,甚至连属国及友邦都派了使者前来祝贺。
听说北狄王世子那次也在场,所以再次见到周朝歌,才会放弃和亲吧。
定国国府整座府邸格局庄严且质朴,老国公和国公爷都很低调朴素,但宋夫人很有排面。初见嫡长女周朝歌是更不用说,那是头镶明珠脚踩金丝的天之骄女。
大家都很看好周朝歌,也认定她将来非太子妃莫属,只是后来为什么性子为什么会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爱耍刀弄枪,却是无从知晓。
直到市井流传着国公爷因伤累及命根子,大家说起周朝歌,才又爱又恨,但后来,大家的恨都流于表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爱、慕之情。
大家僵持着。
赵妃脸上的笑意不减,拿着嵌了鹌鹑蛋般大小黄宝石的顶簪在脸颊旁,对着铜镜比划,“不知道她私库有多少宝贝。”
肯定很多,多得数不过来。
听说她还有火珠,做成了凤冠,比册封后位时所戴的紫宝祈天凤冠还要华丽,但听说她当时不喜欢红色,所以没戴。
后来,邓昭容来了,一并带上德妃的礼物。
随后,贤妃及陆昭仪的礼物也由掌事姑姑亲自送到。
邓昭容很娇小,身段大概是妃嫔中最矮的了,长了一张可爱的苹果脸,性子很沉静。她与大家寒喧两句,再对慧贵人说了几句体己话,亲手帮赵妃摘下她头上的鎏金团花嵌白玉套饰,再执起锦盒中的黄宝石头面,一一为赵妃戴上。
“真好看。”
“搁在盒子里是死物,这衬着人面,倒是如盛开鲜花。”
“凝翠以萃黄,云鬓点星光。”
大家都赞口不绝。
赵妃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很重,沉淀淀的似压着上百斤不名物体,镜中的人面倏忽与周朝歌艳光四射的桃靥重合在一起……
她差点没忍住把铜镜砸烂,最后却很优雅地说:“说的都是真话,不过簪在诗情画意的慧贵人身上,肯定更好看。”自己边说边把簪饰摘下,蓝姑姑仔细擦拭后放回锦盒中,交还慧贵人。
没人提议看看其它人送什么,即使是自己所送之礼,也绝不比皇后之物一半贵重,免得尴尬。
慧贵人着侍女把礼物收好,拿出更多的家乡小吃招呼众妃嫔。
赵妃看到能来道贺的人都来了,就德妃装模作样不出面而已,但皇后如今情势大好,不是皇后迫德妃臣服,就是太后逼德妃对付皇后。
闻大傅德高望重,身为他的嫡亲孙女,岂能置身事外。
“各位姐妹,皇后心思难测,你们千万别被她粗暴又无脑的外表蒙蔽,遇见她最好绕道,绕不开就大大方方见礼,再找个借口赶紧离开,免得像陆昭仪那样惹祸上身。”赵妃嚼了一个鸭脖子,大义凛然地告诫众人。
大家听到此言,脸色都不太好,也就赵妃和陆昭仪敢公开挑战皇后的权威了。
“嘘!”刘昭媛更是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