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激动,连珠炮发,不管能不能说,都一股脑儿喷到皇帝脸上。
皇帝听而不闻,只有最后那句“不是你的也想染指”深深烙在他心底,他应该生气,偏偏出奇平静,这种心境甚至出乎他自己意料。
“你看你,眼睛有很多血丝,至于那么生气吗?”
“我是犯困!”黄芪错开目光,有些后怕,不敢看着他眼睛说话,怕被他看穿自己此刻的怯。
其实被他用手掐着脖子真的很难受,也很讨厌,主要是她反抗不了,也不能直接踢他蛋吧,要是踢爆了不能人道,影响她的任务怎么办。
黄芪心里嘀咕嘀咕,很不爽。
皇帝站起来拉着她手臂道:“你去睡床,我在软榻歇歇就行。”
黄芪甩开他的手,躺回榻上,打了个呵欠才道;“都说了晚些要接见你的佳丽,眯一会就好,你去床上面睡,省得有人不小心钻进来看到你睡榻上,背后又骂我刻薄。”
是真的困了。
皇帝没纠缠。
洪姑姑去下达后命后,着司设房来布置正殿,添了清新怡人的时令花草,再命御膳房准备茶点,途中却是被担搁许久。
待到午时末,洪姑姑才赶来轻轻推门进了寝室,看到皇后单独睡在软榻上,而皇帝在凤床上安寝,心里竟有些感动,皇后还是懂人情世故的。
不说外面的人,就是坤和宫里,能进出皇后寝室的有几好人,难保不会给别人套话,而皇后做事周到,别人无可指摘。
后位稳固,一切好说。
因黄芪浅眠,洪姑姑轻轻一唤,她便醒了,回头望向凤床,皇帝睡得很安稳,怕吵醒他惹麻烦,悄声吩咐洪姑姑和小兰把礼冠准备好,拿到书房穿戴。
黄芪对古代服饰制度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朝服、礼服、常服。
大纲中对背景的设计也不是十分严谨,按自己喜欢的唐朝服饰来写,宫装也像某剧一样,内穿诃子,对襟外裳肩膀有飞角,衣裳的纹饰和佩饰按位份不同区分开来。
当黄芪去到书房端坐,由小兰和洪姑姑为自己穿上富丽堂皇的皇后礼服,戴上龙凤戏珠礼冠,望着铜镜中的绝色人面时,她方感觉到由三十人耗时三个月才能完工的后服,是多么的庄严贵重——
属于她的朝歌皇后。
小兰即使帮洪姑姑搭把手,双手也难免直哆嗦。
洪姑姑一直有条不紊,尽显老道之风,当小兰状况不稳时,她再次停下握紧她的手,给她力量,“这双宫绦给你来系,行不行?”
小兰用力点头。
洪姑姑请黄芪起身,“娘娘,您年纪轻轻,可穿起后服来真是端庄华贵。”
黄芪大方接受赞美,朱唇微弯,钟灵毓秀。
小兰手还是抖,她手拙,先前学各种系扣方法学了足足三个月才学会,而雨竹学了十天,已经精通各式各样的系法。皇后的宫绦有十二道流苏,用的是团锦结,系在腰带上需编成如意万字结。
她反复试了好几次,都编得不对称。
少顷,小夏来报,各宫殿主子已经到了大门等候召见。
黄芪让她们候着。
小兰再试了一次,还是系不好,急得跪下,忍住想汹涌而出的眼泪,压着嗓子道:“娘娘,小兰做不好,小兰……”
黄芪垂眸看着她,满不在乎地说:“起来,继续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