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农和徐见山都不能提起,黄芪记得还有个何太医,瘦瘦小小,约莫五十岁脾气古怪,底子没什么大问题。
洪姑姑道:“婢臣遵命。”
贤妃早知道黄芪查她病症的事,幸好她办事向来周全,没有露出马脚,谢恩道:“妾身确实没什么大毛病,只是和娘娘一般自小讨厌喝药,太苦了,常常喝一口便倒掉。今日得娘娘训言,回去自是好好喝药调理身子。”却不提也不看赵妃,帐,秋后再算也得。
黄芪有些奇怪,贤妃也太能忍了吧,不仅锋芒全无,说话还极顺耳,城府可够深。她不急着讽刺贤妃,缓一缓看看其它人有没有话要说。
刘昭媛身为贤妃的手帕交,却出奇的恭谨平静。
黄芪扫她一眼,发现她并不打算发言,那么她就带动气氛和她们唠嗑家常吧。
“本宫自幼习武,身强体健,都快忘记药汤的味道了,这几日倒是生了场病,幸好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然也要为苦药所累。”
皇后日前与河安公主之争,太后早已着贾容下了封口令,往后谁也不能提起,但皇后之言,大家都心照不宣。
“娘娘万福。”慧贵人道。
“对啊,娘娘有老天爷保佑,遇事肯定逢凶化吉。”张美人也笑着附和。
有一必有二,再有三,接下来另外七位妃嫔都一一送上了祝福,除了张美人的笑容有些谄媚外,其余的人都不卑不亢。
黄芪忽地笑了,调皮的神态有些顽劣,“其实有没有你们的吉言,本宫都知道自己会逢凶化吉,毕竟本宫命好,天生的,不是某人诅咒几句,或者某人祝福几句就会影响了本宫的运势。陆昭仪,你说对吗?”
“娘娘说得是。”陆昭仪神态有些冷然,像是早有准备般,保持着端庄的笑意,但轻轻捏住了宫绦的银丝带子,可见还是有些忐忑,大概怕皇后提起画作之事,在众妃嫔跟前丢脸。
黄芪想给她们成为“单集主角”表演的机会,但看来她们并不领情,只好自己继续自导自演。
“都说东珠好,大部分富户家里都用东珠,可懂行的人明白南珠最贵。洪姑姑,你晚些跟阮姑姑一起去本宫的私库,取十颗南珠送到司珍房,命其用本宫的南珠制作十副宫绦,做完好送到各宫殿去,算是本宫对自己近来懈怠的一点歉意吧。”
洪姑姑道:“婢臣领命。”
众妃嫔闻言,表情不尽相同,有不屑的、有欢喜的、有赞赏的、有妒忌的、有疑惑的,却大抵能控制情绪,异口同声道:“谢娘娘赏赐。”
黄芪心道:嗯,很好,你们就一直谢谢作者亲妈吧。
朝歌皇后大概不会先礼后兵,所以并不会这么大方打赏你们。
如此说一不二的大局,当真神清气爽。
黄芪朱唇微勾:“小意思,珍宝嘛,本宫多得是,也愿意与诸位姐妹一同分享。咱们进得宫来,不管初时如何,却是殊途同归。不过嘛,本宫知道你们在座有些人立意更为高远,本宫只想安安静静见山见水见自己。”
她们当中其实并无一人立意高远,黄芪心中一清二楚,九人中必定有太后心腹,其它被时势裹挟无奈跟随的女子,来了两月有余,心境必定有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