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设计的剧情,太后杀死李景欣,伪造成“心脏病发”,再扶“傻子”李景辰登上宝座,好控制大权。
她心里很别扭,觉得自己设计的剧情不好,虽然系统大人把一切变故铺垫得理所当然。
“往事悲欢离合,悲痛的记忆总是不胜唏嘘,你身体未曾康复,且放宽心想些开心的事情。”黄芪艰难地从回忆中抽身,好言劝慰扶风。
扶风望着黄芪发怵,眼前的人经一劫后焕然一新,她也要争气,“嫂嫂说的是,等用膳后,我想睡一会。”想到文珂的事,咬咬牙关小声道:“文珂的事,您尽力而为吧,若是实在冒险就……他日再算。”
但凡是长了眼睛,都看到秦梓柏所领的卫队有多严谨,且英姿飒爽,怕是插翅难逃。
黄芪有些不悦,“扶风,就是要商量,也是由本宫开口与你商量,而非由你主动来说道。你明白个中人情世故吗?”
扶风惊愕又迷惑。
黄芪脸色微冷:“你是在质疑本宫的能力,此事换了别人也一个道理,你以为有谁会喜欢被人质疑?”
扶风很委屈,却没有辩解,只是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芪也不想令扶风难过,她就跟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似的,冲她那声充满依赖的“嫂嫂”就能原谅她失言,“你只是怕连累我。”
黄芪索性自己给扶风说出心里话。
扶风连忙点头,却抿着唇,头一回觉得自己十分的愚钝,枉先帝在生时,还夸她聪明呢。
本来想发表意见的文珂,绷着身体一声不敢吭,既然她们能知道太后有备而来,皇后难道看不出来吗?如果能发现些皇后不知,又很重要的事情就好了,那样才能为皇后分担肩上的担子。
黄芪坐下喝下小冬早就试饮过的一盅温水,身心又舒畅不少,缓缓合上眼眸靠在宝座上。
大家连忙屏神静气,生怕惊扰了皇后安宁。
未几,黄芪缓缓道:“本宫与你所说之事,不中听的忘记,中听的放在心上,十七岁也不小了,终究要出阁。即使你有帝姬之尊,可也要懂得与人相处之道,方能立于不败之地,一生荣宠福荫子孙。”
原是坐着的扶风,连忙起身给黄芪行了个大礼,“嫂嫂教晦,扶风铭记于心。”
黄芪不过点头,“起来吧。用膳后你到降香院好生歇息,本宫……”她站起来转了个圈,发觉还是想睡觉,“也想再多睡一会。”
如是,二人用膳后,各归各的住处。
洪姑姑和小冬一起侍候黄芪更衣洗漱后,领黄芪命令去前殿向秦梓柏了解护卫工作。
因黄芪习惯性独眠,小冬也就在寝室外面守护。
黄芪才躺下没多久,她期待的画画出现了,谪仙下凡似的少年,从屏风后走出,徐步走向她,玉雕似的面容,梅似的傲骨,气质更是清冷高贵难以描述。
黄芪看得入神,竟忘了自己仅着诃子,赤着雪臂。
周朝森面无表情地走到床畔,把衣挂上的大衫取下,盖在她身上,尔后坐在床畔,执起她微烫的手腕置于自己大腿上,仔细把脉。
他只号一个手腕,号完了却不放开,轻轻握着。
“上次在猎场见你,身上余毒已清,此回却又有毒素沉积,看来秦氏心黑,不得不除。”
黄芪歪头望着周朝森,感觉他真不是人,声音好听得好似天际传来,不在人间,而且俊得简直为祸世人,总觉得比小皇帝要高出一筹,难道是因为气质使然?
至于什么毒素不毒素的,看美男要紧!她有系统大人赐予的免死金牌一枚,毒发要身亡时用掉就好,根本不担心。
“怎么不说话?很难受吗?”周朝森把她的手交到自己左手,身体前倾右手抚上黄芪的脸颊,“晚上就能恢复了,徐见山炼药还是很有分寸,否则我饶不了他。”
黄芪心里惊讶,眼都不敢抬,怕被窥一斑能知全豹的周朝森发现端倪,随意应了声“嗯”,也没提醒周朝森离她太近不合礼仪。
可能内核是现代人的关系,又可能是心里向往书中才有的美男子的缘故,总之不排斥,也不亵渎。
周朝森神情平静,很快把黄芪的手腕藏进衫里,淡然道:“刘家接下来在大事发生,你不必担忧,我总会顾念子健小时候冒险爬上屋顶帮你捡纸鸢的旧情。”
黄芪哪里知道他们之间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总之结果就是周朝森找到了若是刘家出事,会让他出面保存刘家的因由,爵位不说但起码会把刘子健保住。
她又感觉很古怪,从周朝森的话以及赵妃昨晚的陈情中,已经可以预知刘家即将事发,忙问道:“那刘昭媛怎么办?”
周朝森冷然的神态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微笑道:“她在宫里,你做主吧。”
这一笑不得了。
黄芪的胸口像被什么击中般,突突直跳,好生漂亮的娃娃,假的吧!她揉揉眼睛,又抚抚胸口,希望心跳能保持正常,居然被“弟弟”的绝色骄容迷惑,系统大人如此安排有点过分了。
“不舒服吗?”周朝森挽袖,探身抚上她光洁饱满的额头。
黄芪马上感觉到冰凉柔滑的触感,从额头直沁进皮肤内,还有股奇怪又凉快的气流渗进自己四肢百骸。很快,她能感受到身体在复苏,沉郁尽扫。
黄芪惊讶不已,系统大人弄的什么梗?气功治病?功到病除?
周朝森右手离开她的额时,修长的中指从她眉心一直往下滑,沿着挺直的鼻梁,扫过圆巧的鼻头直到滑落在她柔软又优美的唇,收回。“还是红红的好看,跟火一样热烈,像红牡丹一样美艳。”
他的指尖在轻轻摩挲,一圈又一圈。
黄芪的心被轻轻搅动。一圈又一圈。
似乎没有终点。
黄芪感觉自己像着了魔,想反抗又无从着力,然而迷离又磨人的感觉在忽然之间消散。
白衣锦带毫无留恋地离了床畔,他坐到旁边的圆墩上,冷沉的神态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刚才只是幻象。
“既然我来了,有什么事需要我为你去办?”
黄芪偏头望去,少年冰雪揉成般清冷自然,也尽量让自己如他一般冷静自如,或许他们姐弟之间就是古古怪怪的呢,“有何良策可让文珂安然无恙回到故乡重新生活。”
周朝森却道:“她身上有秘密,你要不要?”
黄芪一怔,马上道:“不要,我答应扶风的事,就要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