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宁还没想好该如何回答,才能让自己压倒对方,在黄芪的催促下难免慌张。
她不能输,不能输给周朝歌!要怎么说才能赢?她挖空心思,想不到措辞,却是出了一身冷汗。
“咦,皇上应该回来了,我亲自炖了雪花莲子羹,先趁热让皇上喝了吧。皇上虚火旺,吃莲子羹最是好。”
玉宁边说边往门口走。
黄芪呵呵直笑,“别,既然是太后她老人家派你来侍候皇上,本宫又身子不适,还是本宫出去吧。”
玉宁杵在那里。
堂堂皇后,和皇帝共处一室不是天地地义么,哪里有给没有名份的郡主让路的说法。
玉宁原想惹皇后发怒,好找破绽,因为贾容说皇后脾气暴躁,也是众所周知,只要皇后动怒就会变得很容易对付。
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为什么贤妃等人现在不愿意惹皇后,皇后真的今非昔比了,可既然皇后这么厉害,为什么她们听她的话,不前去迎接凤驾呢?
莫非是挖个坑给她跳?
到时皇后责难,全是她一个人的锅?
玉宁越想越心惊,如若犯了错,恐怕太后也难以保她,怕是直接打发出宫,那她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先保住自己再说。
“娘娘言重了,我以为是哪位没眼力见的妃嫔纠缠皇上呢,原来是皇后娘娘在此,请恕玉宁耳拙。”
黄芪本来已经坐了起来,打算挑帘下地,既然玉宁这样说,那她还是躺着吧。
自己的地位,就是做戏,也要做给别人看。
皇帝最依赖她,有皇帝“撑腰”加上定国公府做后盾,她天下无敌。
“玉宁?”黄芪语气透出疑惑,佯装没想起玉宁是谁。
玉宁表情本就僵硬,这下脸色更难看了,真想痛骂皇后一顿,却挤出笑容道:“我是中兴侯府嫡女,承蒙先帝抬爱封为郡主,封号玉宁。”
黄芪的大纲中玉宁只有寥寥几笔,结局很不好,过程也不好,不受家族重视,心思不正想主动献身李景枫,然后逼李景枫取她。梁王妃当然相信自己的嫡子光风霁月不会做出苟且之事,更看不上这样的女子,最后给了玉宁千两白银打发她回重庆,算是仁至义尽。
回头重庆后,其母嫌她丢人,随意找个没落贵族嫁了出去。
她受不了委屈悬梁自尽。
相信系统不会帮她逆天改命。
黄芪恍然道:“哦,原来是中兴侯府的人。”特地强调这一点,她才继续说:“本宫听说过,却是不熟。”
语气颇是不屑,更明明白白告诉玉宁,她看不上中兴侯府,要是看得上,自然会趁机攀关系。
玉宁再自大再无知,也知道定国公府的实力,尴尬地说:“皇后娘娘贵人事多,而玉宁从重庆来京一年有余,寄住在梁王府,也甚少外出走动,故与京中贵女不熟悉。有些闲瑕时,也会随梁王妃进宫陪太后用膳,但还没有机会与娘娘谋面。”
玉宁不想提上次望仙亭中见过,那会让她更没面子。
黄芪对玉宁的生活没丝毫兴趣,“去把莲子羹端给本宫喝吧,皇上才吃过药,大概不适合喝。”
玉宁急了,没想到皇后脸皮那么厚,居然想霸占皇上的莲子羹,她在后厨看了半个多时辰火,才炖好送过来。就是想让皇帝知道她关心他,好增进彼此的感情,才能站在他身旁。
太后才会支持她收拾其它不听话的妃嫔,但其它妃嫔除了小秋外也没什么错处,小秋嘛,已经怂恿皇上教训过了,刘昭媛进了冷宫,贤妃、赵妃等人真是鸡蛋挑骨头也挑不出来个不是。
“怎么能不适合呢,我问过太医皇上能喝什么汤,才亲自到后厨炖的呢。”玉宁口气很冲。
黄芪打了个呵欠,很用力那种。
玉宁以为皇后那么困,肯定要继续睡了,听说皇后没睡饱是不会起来的。
黄芪却突然从帷幔跳下地,气势汹汹指着玉宁斥道:“大胆,什么你啊我的,你在本宫跟前该自称臣女,当真以为自己得宠就不守规矩么?就是梁王见着本宫都得恭恭敬敬自称微臣!”
玉宁猝不及防,完全给黄芪唬住,呆呆地瞪着她,被她美貌惊艳,更被她的气场碾压得难以成言。
黄芪的秀发披散在背后,直直垂到臀部,有几络顽皮的落在身前,她将其拢起,随意手帕绑起。与她跳下来时的威猛不同,慢悠悠穿秀花鞋。
“你还在这做什么?不是要侍候皇上吗?皇上人呢?”黄芪知道玉宁不是自己对手,很轻松自在,特地把话绕回正题上面,能把人绕懵。
玉宁果然不知所措,是端莲子羹给皇后呢,还是去找皇上?
“跟个木头似的,也敢说侍候皇上,太后眼光向来高,可有时候难免也有遗漏。”黄芪踩着秀花鞋后跟,套上大袖衫直接往外面走。
玉宁不明所以,赶忙跟上:“娘娘,你还是把……”
“嗯?”黄芪看也没看玉宁一眼,不过嗯的一声,就把她威慑得马上用敬称。
“您还是把仪容整理好再出去吧。”玉宁心里莫名很慌,似乎皇后这样走出去,她会挨骂一般,但到了外面,众止睽睽之下,她又必须要为了自己的脸面,伪装硬气。
黄芪站在门口,琉璃立刻抢着请安,“娘娘金安,打扰娘娘歇息,实在该死。”
其它人跟着福礼请安,正殿外面十几双眼睛往里面探,却只是望见黄芪鞋子不得体的穿法时,立刻屏神静气,不敢再有异动。
黄芪道了声“免礼”,看到雨竹脸颊有指印,嘲笑道:“怎的,本宫出去几天再回宫,手下的人就随便由人教训了么?”
玉宁倏地一震,背脊发寒,想说什么,却被瞅准机会的雨竹先声夺人,“娘娘,是雨竹做得不够好,不怪玉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