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玉宁又疑心河安讹她。
有那么轻松吗?皇后下面还有德妃、贤妃等背景实力雄厚的妃子。
再说,河安可不是个善茬。
但是,她也不差,侯府嫡女,梁王府表亲!
“有劳殿下指教,若我玉宁能出人头地,断不会忘了殿下的好。”玉宁说得诚恳。
河安眼看玉宁上钩,估摸她意志也不够坚定,顺势添油加醋道:“本宫有什么能耐呢,也是太后她老人家看好你,不然怎会留你在宫中。”
玉宁认同河安的说法,露出自得的笑意,说得没错,有太后看重就行了。
这个天下说是皇帝的,实际上还是太后的。
皇帝长得再好看又如何,不过傀儡而已,哄着玩还好,却是无法指望他。
“很晚了,我先送殿下回去吧。”
河安点点头,两人踩着淡淡的月光,走在回去蕙兰阁的路上。
河安想到陆昭仪那人,又怒其不争,提示玉宁道:“你与陆昭仪相处,绝不能提权位之事,她自诩清高,标榜对皇上一片诚心。”
玉宁对陆昭仪并无甚好感,初次见面还得罪了她,但为了利益,只好化敌为友,虚心请教道:“不知要如何说道为好?”
河安意味深长地说:“还是那句老话,皇后一族不安好心呗,她和皇上好,不过想利用她,而且迟早有一天要铲除陆昭仪,你就往这个方向入手。”
玉宁意会道:“殿下妙言。”
河安回去后,着彩霞姑姑送走玉宁,二人说起文珂的事。
彩霞帮河安摘下沉重的头饰,才缓缓道:“兴许文珂接受了某位重臣的贿赂,才会出卖扶风,打起皇后的主意。”
河安极其鄙夷,“真是不带脑子,周朝歌本身练过武艺,反应较一般人灵活,居然想用开水烫她!笑话,好吧,事情没办妥当,却枉送自己性命。”
彩霞冷冷地说:“殿下,她作贱自己的命就算了,最可恶的是听贾容的语气,好像想诬陷您?”
河安也是晚上和贾容碰面时,贾容才向她说起碧水山庄里的秘事,也有提及华瑾,但太后的人暂时查不出华瑾有何问题,不了了之。
贾容能说,自然是太后授意。
河安也领情,才会去了趟坤和宫。
“周朝歌晚上没提过文珂的事,好像没有因文珂的事要找本宫麻烦的迹象,我们因为什么吵,姑姑也听到了。”
彩霞拿梳子仔细地给河安梳发,认真地想了想才道:“殿下,皇后那人没那么简单,您还是悠着点好些。”
河安马上动气,“本宫不怕她,迟早把她的牙一颗一颗拔下来!”
她说完,顺手拿起一盒胭脂往地上砸。
彩霞本来想接,可是没接住,碎了一地嫣红。
“刚才回来时,殿下没注意,婢臣收到信了,给殿下看看。”彩霞没叫宫女进来,亲自收拾。
河安面上一喜,连忙道:“快给本宫瞅瞅,他都好久没进来看本宫呢。”
彩霞道:“该是闹得不可开交了吧。”
河安哼道:“叫他使坏,给人捉住小尾巴了吧。”
彩霞把一卷黄叶拿出来呈现给河安,她连忙打开。
“我近来都不方便进皇城,杨英秀我已经给你处置了,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但齐咏与你的亲事,我不能过问。太后换掉你的信,我也截了下来,按照你原先的意思补了一封。安好勿念。”
河安看着陌生的字迹却是熟悉的味道,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哭道:“本宫为什么,为什么呐,本宫要嫁给他,要是能嫁给他,谁稀罕齐家啊!”
彩霞拿来烛台,从河安握紧的拳头把信笺取出,烧了。
河安哭得更凶,“都怪周朝歌,都是她个害人精,不然老妖婆怎么会加派守卫!”
彩霞走到花厅外面,暗中观察,确定没可疑人迹后才折回,取来丝帕给河安抹眼泪。
“殿下,沐浴睡觉吧,今日的一切已了,其它事明天再说。”
河安靠在彩霞身上,把自己的心事说出:“姑姑,我很害怕,我很矛盾,我有时候很怕周朝歌死了,太后无人制衡会横行无忌,可是我又很讨厌周朝歌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皇兄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和我亲近……”
彩霞安慰河安,轻轻抚她的背,“没事的,凡事都有两面,到了利害关头,咱们就取对咱们有利的一面。”
河安温顺地点头,“姑姑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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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相安无事。
翌日清晨,光芒万丈,一切都显得明媚可亲。
赵妃很早起床,梳洗后没用早膳,去了张美人院子。
香草正提了热水回来,看到赵妃是又惊又怕,连忙放下水桶行礼,“婢子香草,香草,参见赵妃娘娘。”
赵妃笑容满面,“平身吧。张美人好些了吗?”
平时赵妃见着张美人都是又打又骂,这回和蔼可亲,反倒令人更加惊怕。
香草惊慌道:“娘娘,主子她还很虚弱,不过比昨天好多了,您能不能不要责备她?”
“本妃向来公道,对事不对人,你放心吧。”赵妃笑容不减,示意香草带路,她要进去看看。
香草哪敢说个不字,在前面大步引路。
张美人住的小院子,从前院到花厅不过一丈远。
她早已闻声起床,忍着疼痛穿衣裳。
赵妃直接进了里间,看到张美人痛得皱在一起的脸庞,还有干裂的嘴唇,叹了声,“哎,本宫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有伤在身还是躺着吧。”
香草连忙上前扶住张美人,帮她把上衣穿好,再把一片式帷裳系好,然后扶着她向赵妃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