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到有小婢子上前请示,她说自己来,亲自把其中一只鲍鱼夹到一只小碟上,切成一粒粒,汤汁从切开的肉流出来,好吃看得见,香气也诱人。
琉璃把小碟送到赵妃面前,“赵妃请用。”
赵妃点点头,却拿起碟子双手呈给黄芪,“还是请娘娘先用吧。”
黄芪没客气,接过来却是搁到张美人那里。
赵妃不太高兴。
琉璃连忙把另外三只切好,给他们一人一只。
皇帝闹别扭要黄芪喂。
黄芪笑着说好,接着左手“悄悄”拿一个馒头藏在身后,右手戳起一颗鲍鱼粒,“来,张嘴。”
“啊。”皇帝乖乖张嘴,齿白唇红。
黄芪飞快把馒头塞进皇帝嘴里,“有你吃的了!皮!”
皇帝委屈极了,吐出馒头云抢黄芪手里的叉子。
赵妃担心皇帝会受伤,届时皇后吃不完兜着走,慌忙劝道:“皇上,妾身这里有,妾身喂你可好?”
皇帝果然停下,却不是想吃赵妃碟里的,而是骂道:“你是谁啊,谁要你喂,不知羞羞,朕是要吃弯弯口水呢。”
黄芪很无语,也不和他闹了,把鲍鱼粒送到他嘴边,“行,本宫错了,赶紧吃吧,别说了,拜托你好好吃。”
皇帝这才笑逐颜开,心满意足地把黄芪那碟吃干净,然后吃自己那碟,余了五粒,叉了一粒要喂黄芪,“弯弯,你吃,朕喂你。”
黄芪在吃酸梅子,本想拒绝,又怕他故意折腾,只好张嘴。谁想皇帝在她张嘴时又把肉收回去,哈哈大笑,“笑死人了,蠢猪,弯弯蠢。”
皇帝爽朗的笑声在清辉殿回荡,却莫名有股和谐的感觉。
张美人不觉露出久违的笑意,笑意在她唇畔如初绽的花,随美好时光灿烂。
黄芪也笑了。
然而温馨的时光不长,黄芪突然站起来,捉起盘子就扣在皇帝头上,“叫你捉弄本宫!说你错了。”
皇帝哇哇叫了几声,眼眶通红,高声道:“弯弯是猪!”
黄芪兜头拍了他一下,“再给你一次机会!”
皇帝晃了晃,吸口大气挥舞双拳,作势要打人,却见黄芪拿起一双筷子,用执鞭子的拿法,立刻认怂。
“本宫错了。”
黄芪阴沉着脸,喝道:“本宫是我,你是皇帝,你自称朕!”
皇帝复述一遍。
黄芪明白接下来他还会再复述自己说过的话,就像大家达成同盟的第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做这样的重复,是因为有内奸,要做戏吧。
内奸是谁……
黄芪有时候很恼自己的性子,总是想太多,马上收拢心神,“你说。我错了,以后不敢。”
皇帝认真地说:“你错了,以后不敢。”
黄芪再好的脾气都控制不住要打人,眼看就要一巴掌拍上去,却突然收手。
恰好洪姑姑已经端着一盆热水进来,黄芪亲自接过热面巾,给皇帝先把脸擦干净,然后对洪姑姑道:“姑姑,你去帮帮王友吧,琉璃,你带皇上去兰玲池沐浴。”
琉璃先把皇帝带走。
黄芪再把紫衣湖发生之事原原本本给洪姑姑说了一遍。
洪姑姑深知此事非常重要,若处理不好,皇后的威信将荡然无存,无论如何,必须把生事的婢子依法惩办。
“婢臣明白,娘娘放心,婢臣这就去办。”
皇帝走后,余下三个少女,都清静了。
赵妃捧着脸,怯怯地望着黄芪,“娘娘,妾身真的没有挑拔邓昭容,只是提起罗有珠对刘昭媛施罚……”
黄芪真想问问赵妃如何得知,可张美人在那儿,防人之心作祟就此打住,淡然道:“行了,一码归一码,况且没人来告你的状,本宫追究什么。”
赵妃挤出笑容道:“娘娘向来赏罚分明,妾身佩服。时候不早呢,妾身有些困乏,且容妾身先行告退。”
黄芪瞥眼望向别处,“走吧,仔细脚下,别摔了。”
赵妃黑眼珠转了一圈,以为暗示有人要整她,脸色微变,站起来福礼道:“妾身知晓,谢谢娘娘提点。张美人,本妃先走,你慢用。”
张美人很想和黄芪说些体己话,现下特别想说说自己的家乡,可赵妃刚走,香草又回来了。
她想说的只能埋进心底,安静地喝汤。
香草领着陈三七过来。
陈三七留在外面,她先进门禀报:“娘娘,美人,婢子回来了。”
黄芪拿了个枇杷吃,头也没抬道:“请来哪位太医?”
香草恭敬道:“是陈太医。”
黄芪待张美人把汤喝完,着香草先带她到正殿,自己施施然往外走,到正殿宝座坐下。
陈三七行礼道:“皇后娘娘万福,微臣听闻香草姑娘说张美人身子不适,特地前来号脉。”
黄芪皱眉道:“爱卿免礼。本宫看张美人情况不太好,你瞅瞅,开些好方子,用好药材养起来。本来已经拖了两天才得到诊治,怕是会落下病根,以后如何为皇上孕育皇嗣。”
陈三七忙道:“请娘娘放心,微臣一定会尽力为张美人调养身子。”
黄芪乘机道:“那张美人的伤就交给你来跟了,一定要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