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抬抬下巴，换了个舒服的侧躺，面对着王爱红，“说吧！”

“你走之后，庄美丽就开始说她以前在村里受的罪，不过，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这个老太太真是让我打开眼界！”

“原来在小草之前，庄美丽就已经怀过两个孩子，第一个生下来是个女儿，老太太不满意，对庄美丽非打即骂，还没出月子就得下地干活，大冬天一家子的衣服都她一个人洗，还是用井水，你想想，冬天的井水多凉啊，亏得庄美丽能活下来，要是换做是我，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王爱红感叹道，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沈慧赞同的点点头，虽然生活在农村，但她也几乎也没做过啥重活，她妈和他爹就承包了所有的活，就算冬天洗衣服也是烧了热水洗，末了，道：“这老太太太能磋磨人了！”

“谁说不是呢，你接听，更可气的是，那老太太对小草前头的那个姐姐也不好，趁着庄美丽不在家，才几个月的孩子被弄得满身青紫，就连脖子上也被掐出了一道手印。”

“发现了脖子上手印后，庄美丽就开始防着老太太了，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这老太太也精怪的很，庄美丽越是防着，她还越喜欢找着机会磋磨那小孩。”

“庄美丽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后来有一天，她联合村里的几个老太太把庄美丽骗出去，她自己则偷偷的把那小孩头朝下按在水桶里，活生生的溺死了！”

“等到庄美丽回来告诉她家里养不起把小孩送人了，庄美丽问是哪家，她也不说，还是邻居看不过去了，悄悄告诉她，孩子是被老太太按在桶里溺死了，尸体被仍后山了！”

“他们那儿的后山可比咱们这边的大多了，山上还有野生的狼呢，等到庄美丽找过去的时候只找到几个衣服碎片，和几块小腿骨。”

王爱红喘口气，虽然是别人的故事，可只要想想那么小的一个婴儿就这么溺死了，又被野狼吃了，任谁心里也不好受。

沈慧也觉得分外压抑，她听她妈说过，她上面其实还有好几个哥哥姐姐的，但那时候国家非常困难，粮食不够吃，就算爸和妈把粮食都省下来给哥哥和姐姐们吃，哥哥和姐姐也依然没能扛过疾病，到了她的时候，爸爸和妈妈拼了老大的劲儿才把她留住。

在这样的年代，孩子的成活率非常低，总是有种种原因带走了生命，因而大部分人都非常珍视每个孩子。

可世上也有王老太太这样的人，不把人命当回事儿，就因为是个女孩子，就能轻易剥夺她的生存权。

王爱红擦掉眼角的泪，继续道：“后来庄美丽没办法，再不敢轻易的怀孕了，好不容易等到姜教导员的职位能随军了，她赶紧随军。因之前身体受到损害，随军后好几年才怀上，谁知，老太太又一照顾她为由要过来，偏姜教导员是个孝顺的，啥都依着她妈。”

“老太太过来后，庄美丽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她在村里的时候就经常听村里其他老太太说肚儿圆圆是女孩，肚儿尖尖是男孩。她一来就趴在庄美丽的肚子上瞧，一看肚子圆圆的，当即断定又是个赔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