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厅堂里的空气都慢了。
坐在旁边喝茶的容其绰隔着茶碗瞥容知一眼,似笑非笑的样子含了淡淡的嘲讽。
有容家血脉又怎样,照样上不得台面。
亲生孩子丢失这样的意外对世家豪门而言,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何况是丢的这么难堪的。
容宪安看重容家门面,自然不想让容知正大光明的回来。
若不是老爷子想见孙子,容知现在都还在那山沟沟里待着,哪有今天这样开眼界见世面的机会。
容宪安淡漠的继续说:“养子跟亲生没区别,在容家你依旧是三少,作为容家少爷你该得到的一样都不会少。”
容宪安这样下命令习惯了,根本无需考虑对方的感受。
更何况他给容知的已经够多,是个正常人都应该知道满足。
“我会安排你继续上学,但你必须断掉在清渠县里跟那家人的联系,你是容家的少爷,回到容家就要安分。”
容宪安吩咐完,见容知还是一言不发,眉头拧了拧,脸色并不好看。
容知慢条斯理的解着衣袖扣子,神色不甚在意的把袖口挽起,闻言唇角一勾,抬了抬头,“哦,不需要。”
她语气挺冷,傲的不行。
说完她就起身,单薄修长的身子站在满身贵气的容宪安身前,一点都没被压下去,反而还隐隐占了上风。
容知话都不多说,直接抬步就走。
容宪安愣住,就连容其绰也是满脸错愕。
“你站住!”
容宪安回过神来喊住人,“说走就走!不懂礼数不敬长辈,这就是你在清渠县学到的东西吗?!”
先前的资料里也没写容知性格这么狂妄,顶多就是有点叛逆,青春期,他能理解,谁曾想她居然这么桀骜难训!
容知像没听见,脚步都不带停的。
容其绰见情况不对,看向容知的眼神含了不满,“容知,别仗着爷爷喜欢你就任意妄为,出了容家你什么都不是。”
“爸是为你着想,你别不识好歹。”
见容知还是执意往外走,一只脚都踏出去,人就要消失在视线里,容宪安终于怒了,他压着心头的火气,沉声道:“你今天出了这个大门,就不是我儿子。”
容知闻言脚步微顿,单手插兜转回眸,瞳孔墨黑,看人犹如刀锋尖锐,嘴角却挑着一个又邪又痞的笑,“随便。”
满脸不羁,吊儿郎当的。
容宪安一噎,眉宇沉下,内心烦躁不已。
这个儿子找回来,是故意讨债来的吧?!
门外。
路召等在廊边,待看见容知出来就欠身道:“三少爷,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随我来。”
容知淡淡的点头,跟在路召身后。
“老爷住在二进的院子,先生他们平时住在城西的别墅,您在这住几天,到时候就要搬过去了。”
路召尽心的给她介绍,偶尔微微偏头用余光扫容知一眼。
方才厅堂里的争吵,他想听不到都难。
只是没想到,先生居然这么不喜欢三少爷。
......
虽然是暂住,但容方军还是让人好好收拾了屋子。
路召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大门敞开,阳光照进来。
容知坐在沙发里,双腿交叠,左手懒散的拿着手机发信息,腕骨上点缀着佛串的金珠折射出盈光。
这手串是何颂之在她十岁生日那年送的,她从小脾气就不太好,自己也清楚,但就是压不住满身的戾气,何颂之就去求神拜佛,求来这串佛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