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宿好看的桃花眸弯起,轻笑一声:“这碗我先喝了,然后再帮你盛一碗来?”
他作势收手要喝药。
容知:“不用了。”
给他喝,她估计柏宿下一秒就能全吐了。
她抢在柏宿收手前将碗拿了过来,仰头一口气干掉。
苦涩药味在口腔中弥漫。
容知搁下碗,指腹拭去沾在嘴上的药汁。
柏宿低沉中带着几分懒散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吃糖。”
男人修长淡白的指尖夹着一颗粉色的,散发着草莓甜香的小熊软糖,语气非常温柔:“小哥哥乖,来张嘴。”
容知:“......”
从房间出来睡得迷迷瞪瞪找水喝的容佳则:“?”
什么情况?
哥回来了?宿哥怎么在这?
容知余光瞥见小朋友,淡声问:“醒了?”
容佳则慢吞吞摇头,“口渴,哥,你们在干嘛?”
他眼神恢复一点清明,看见沙发上此刻离的相当近的两人,揉了揉眼睛,意识顿时清醒几分。
柏宿看着容佳则,眉梢微挑,慢条斯理地说:“口渴去喝水,喝完水早点休息,好梦。”
容佳则:“......”
他好像听出了赤.裸.裸的嫌弃。
容佳则忙不迭点头,麻溜倒完水喝都没喝直接端回房。
客厅一下子就剩容知和柏宿。
少年慢悠悠道:“威胁小孩子很有意思?”
柏宿挺认真想了会,低低笑了一声,“不,威胁小哥哥才有意思。”
容知按摩着手骨放松,许是气氛太安静,许是旁边人的气息在不知不觉间将她缓慢包围,很淡的浅香,闻久了挺舒服。
她抬眸,拖着尾音,不紧不慢的:“本基乙醇的浓度高峰一般可持续六个月到四年,这是一次恋爱的时间。”
“人本身就不是长情的动物,至死不渝的爱情是违背天性,柏宿,你认识我多久就说喜欢我,你想过以后吗?”
在她的感情世界里,理智永远压制感性,她是处于极端冷血的存在,柏宿这飞蛾扑火一样的喜欢在她看来,是笨蛋行为。
无可救药那种。
容知说完抿唇,纤长羽睫微微低着,漂亮的狐狸眸敛起,眸底神色涌动瞬间便销声匿迹。
她很少说这么长的话。
柏宿先是愕然,随即淡淡勾起唇,他把草莓软糖放到口中,酸酸甜甜的草莓味炸开。
他清隽眉眼舒展,语调轻而缓,掷地有声又十分虔诚的开口:“那我就违背天性,忤逆本能的爱你。”
出口的话带着浓烈的草莓香气,和浅淡薄荷香交织在一起,复杂又炙热。
他说的不是情话,也没有丝毫诱惑调.情的味道,甚至比平时还要正经。
容知动作一顿。
柏宿眸光深邃,像一个璀璨的漩涡,眸里点染了万千星辉,就这样直直望进眼前少年的狐狸眸里。
他觉得当初摘星盘忽然的转动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应有的解释。
少年身上似乎没有秘密,而摘星盘只是指引他,找到她。
柏宿倾身凑近。
容知回过神往后仰头避开,拧眉,“干什么?”
男人微微低头,眼中带着犹豫跟纠结,好半响,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猛然扣住少年的腰,拦住她不断后退的去路,另一只手则捂上她微凉的唇。
温热吐息散在自己手背上,柏宿意味不明的轻啧。
容知去掰他的手。
“小哥哥别动。”
低沉慵懒的嗓音撩在人心尖尖上。
容知停住,垂眸沉默不语。
柏宿低头,唇顺着少年额头往下,一点一点,似蜻蜓点水般轻撩,最后停在手背上。
容知扣在他指关节的手瞬间收紧,柏宿被她捏的皱眉。
男人卷密的眼睫就在她眼前轻颤,他身上浓烈的气息层层叠叠地将她包裹,呼吸缠绕,滚烫又灼人。
她狐狸眸睁的圆圆的。
一触即离。
柏宿薄唇从手背离开,手抚上少年纤细的脖颈,水色潋滟的桃花眸看着那处他肖想已久的地方,似有若无的轻叹一声。
他低着头,脸颊贴上她的脸颊亲昵地蹭蹭,像动物之间最原始的示好和爱慕。
最终,他轻笑了下,不停摩挲她绷直的后背,试图让她放松下来,嗓音闷闷道:“不习惯没关系,我可以等,但是小哥哥以后,可不可以别再用这种方式试探我了?”
容知眨眼,又慢又轻的:“嗯。”
柏宿眸光逐渐变深,喉结轻轻滚动两下,溢出一声低沉克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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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被塞进两颗草莓软糖,容知慢吞吞咬着,她低垂着眉眼,几缕墨色发丝软软的散在颊边,模糊了过分疏冷的神色,此刻的她安安静静,又乖又温柔。
柏宿在她旁边处理信息,偶尔抬眸看她几眼。
两人坐了半个多小时,容知浅浅打了个哈欠,让柏宿去她房间睡,转身往傅夭夭房间走去。
结果没走两步,她就被柏宿以同样抱小孩的姿势抱在怀里带回房间。
踹也踹过,咬也咬过,容知根本拿他没办法。
这人好似不怕疼一样,硬是一声不吭挨揍。
容知神色恹恹,放弃挣扎地摆手让他睡远点,自己裹紧被子会周公。
然而早上醒来她还是被人八爪鱼一样当成抱枕缠紧。
容知:“......”
她一脚把柏宿踹下床。
柏宿吃痛闷哼一声,揉了揉后腰径直盘腿坐在地上,抬起睡眼惺忪的眸子盯着少年,语气可怜又委屈,“小哥哥大早上的精力这么好用来做羞羞的事多好。”
一个杯状物体兜头朝他砸来。
柏宿抬手接住,笑得像只偷腥得逞的狐狸。
早餐时江故君照旧到点敲门,他手里还拎了好几个袋子,体积都挺大。
容知侧身,下颌轻扬指了指柏宿。
谁知江故君却摇头,把袋子放到旁边,“这些都是宿爷吩咐给你买的,容小先生去试试看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