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忍不住抬头朝声源看去。
不远处一个男人往这走来,离得近他们才看清楚他那张清绝多情的面容,桃花眸潋滟着深色,看了又准备提起应曼就要砸的少年一眼忙不迭开口。
“崽崽。”
过分亲昵的称呼让在场人都愣了愣,竟是连现下什么情况都顾不及。
而少年竟也真的在这一声称呼中停下手。
她微微低着眼,纤长浓密的眼睫轻颤,似在缓缓回神,好半响她才松开揪着应曼衣领的素指,静静站在没有其余动作。
应曼没了支撑点直接软趴趴的仰面摔倒在地,那张本来还算能看的脸此刻鲜血纵横,额头更是被砸出一个大坑,眼看着进气少出气多,再不赶紧送医院直接就要没。
但身边这群人都畏惧少年身上的气势,一个个都不敢靠近。
最后还是柏宿走过来,将少年垂在身侧的手虚虚握住,嗓音温柔和缓的轻声哄着:“崽崽乖,没事了没事了,何姨醒了在医院等你,我们先回去。”
听到何姨名字。
少年氤氲着冷然暴戾的眸子才慢腾腾转了转,侧过脸,面无表情地嗯一声。
她要走。
路召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少年身边那位平日里还算好说话的白先生却忽然转过头来,眼神似缀着层薄冰,似把尖刀直直刺进人心里,又冷又狠,扎人的脑瓜子嗡一声懵掉。
没人敢上前来阻拦。
容宪安在刚才已经被少年那一脚踹到骨头都断了。
容家现在伤的伤住院的住院,连个能主事的都没有。
路召只能眼睁睁看着容其绰被宋越拎东西一样拎走,而刑警大队的人跟在后面,闹腾了将近大半夜凌晨的容家老宅恢复平静。
庭院里空荡荡的回荡着风吹树梢的沙沙声。
路召抖掉好几次手机才拨通了120的电话让医生来接容宪安去医院,紧接着他缓慢蹲坐在厅堂门口,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和容方军解释今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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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知一连拆了三颗棒棒糖塞进嘴里,含也不含直接嚼碎,眉梢深拧神色格外暴躁。
待拆到第五颗时,她抿了抿唇,没有继续嚼碎,而是慢腾腾的用舌尖卷着,闭上眼,她吸入口冷气和口腔薄荷的沁凉碰撞,浑浑噩噩的大脑总算恢复清明。
差一点点。
低着头,她轻轻咬着糖沉默。
眼底骤然撞进一个蓝色盒子。
容知眯着眼睛,从嗓子里溢出一个闷音,尾声勾着几分轻慢:“怎么?”
柏宿左手控制方向盘,调转车头的同时右手不甚灵活的摊开烟盒,从里面倒出一支烟夹在指尖。
他动作挺慢,容知也耐心等着。
车顶的灯光洒下来,照在他身上,侧了侧眸,他那张脸浸在阴影中,朦胧而柔和。
“就一根。”柏宿挑着眉尾,很认真的语气。
容知勾了勾唇,往后一倒仰头啧声,狐狸眸敛着几分乖戾,戏虐无比,“善心大发?”
柏宿将烟在指尖散漫地转了圈,点在少年略微凉的唇边,笑,“之前不让你抽是怕你嗓子会坏,但比起嗓子坏掉,我好像更怕你难过。”
毕竟,嗓子有药可以养回来,但情绪这东西,现在不发泄,等后面想起来时会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