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虚云凑到赵贺成耳边,两上了年纪的老人现在只能悄咪咪咬耳朵交流。
“三少那串佛手串戴了有好多年了吧?”唐虚云拧眉问。
赵贺成点点头,脸色有些担忧,“戴十三年了,是当初何小姐送的,用来压制她的脾气,现下被容风眠那破孩子扯坏,以后没人压着她,怕是要遭罪。”
这都叫什么破事。
原本大家来参加葬礼心里多少都有点难过,现在倒好,经过容风眠这一搅合,难过没了,倒是吃了满肚子火气。
柏宿侧着清隽好看的脸和江故君吩咐着什么,不多时,江故君领命离开。
祁锐文看了眼江故君离开的方向,他跟江故君不熟,就转头问祁锐勤什么情况,碰巧被走进来的宋越等人听到。
宋越先是仔细打量对面沉默不语的少年半响,而后对祁锐文漠声道:“江先生吗?安排容风眠去了。”
他刚和江故君在走道口碰见,见他神色冷肃便询问一句,了解到他要去解决容风眠的问题,正好把自己收集到的福利院资料给江故君。
但看江故君的样子,应该是不需要了。
把容知惹到这种地步,容风眠还能在京城待下去才怪。
而且不止容风眠,整个容家都要遭殃。
现在的宁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等少年缓过来,整个京城上流谁都别想落到好。
容知维持一个姿势坐了很久,久到腿都发麻。
她细微活动着手指,将那颗金珠放进衣兜里,抬头扫过眼前一圈人,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身边柏宿就敏锐感知到她的想法,摆手让宋越先带这些人下去。
赵贺成临走前转回身,目光在柏宿身上观察好几眼。
收回视线,一出休息室,他就掏出手机给傅凉发消息。
休息室恢复安静,柏宿这才得空好好安慰少年。
“崽崽。”
岂料这声称呼刚出,少年瓷白纤长的手指就肉眼可见的抖了抖。
柏宿眉梢微皱,什么话都没说,将她两手并拢在一起握在掌心中,暖宝宝还在充电,他便哈着气替她揉搓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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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颂之要傍晚才下葬。
容知趁柏宿去忙的功夫一个人离开休息室。
她之前泡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的研究解药,已经连续一周没有休息,现在需要解毒的人不在了,她忽然间有些迷茫。
殡仪馆外,大雪纷飞飘扬,落在人头顶,肩上,眼睫处,凝了一层透冷的晶霜。
容知站在雪中,抬头看向黑沉沉的天空,雾朦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肩头忽然落下一点重量,她怔了怔,微微垂眸。
那人掌心处缠着绷带,指骨却格外好看,正动作很轻的帮她扫去肩上的雪。
她转了转过分干涩的眼睛,侧过脸,看见柏宿那张清绝朗月的脸。
“准备到时间了,我们回去吧。”他淡声说。
容知惯性抚上左手腕,结果摸到一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