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角亭里,男人正和自己对弈,骨节分明的指尖捻着一颗白子。
风过林梢,阳光穿过树梢投下细碎斑驳的光影,照进六角亭里,打在他身上似汇聚了一层浅光,额前碎发散下,微遮那双水色潋滟的桃花眸,唇角轻勾。
他穿着简单的高领线衣,和容知身上这件藏蓝色的是同款,袖口松挽两节,露出弧度优越的腕骨。
那双眸抬起,望向她时似盈了一层暖色,霎时流光生辉。
清致矜雅的眉眼皆含笑意。
“小哥哥,过来。”
他音调慵懒惬意,玩世不恭中藏着几分认真,低沉撩耳。
容知慢条斯理地挑眉,看向他那双映着自己清瘦身影的桃花眼里,“不冷?”
她几步走进六角亭,垂眸看去,就见黑白子厮杀的棋盘里黑子几乎要将白子吞噬殆尽,战局明了。
对于围棋,她不是很懂,只能看个皮毛。
柏宿轻笑一声:“不冷,来,陪我下一局?”
容知顿了顿,摇头十分真诚道:“我不会。”
“没事。”
柏宿无所谓,他反正也是没事做,刚一边看直播一边下棋,就把白子当成那些气人的弹幕来下。
容知见他真的不在意,便执起黑子,观看棋盘斟酌着在哪里下比较好。
十分钟后。
她面无表情的将黑色棋子放回棋盒里。
柏宿摩挲着白子,指尖微动棋子呈现一条完美抛物线落入旁边的棋盒里,他侧了侧眸,语气温柔又纵容:“再下一盘?让你先下三子。”
容知:“不了。”
她什么实力自己心里有数。
白子刚明摆着无路可走满场死局,不过十分钟而已,黑子就在白子的步步逼近下衰退,可见执白子者段位多高。
而且围棋这种磨炼性子的东西不适合她。
柏宿就没再说什么,自己将棋盘复盘,而后张开掌心递到少年面前,清隽多情的面容带上暖融的笑,“走吧小哥哥,该回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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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
容知要去容氏忙工作,过两天容佳则就要和那些家人见面,希望她陪着,她要抽时间出来。
外面天气愈发冷,她没让柏宿送,男人就长身玉立站在客厅和她道别。
别墅门关上,阻隔了外间冷风。
柏宿转回房间,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花纹古朴的木盒,打开,里面装着几颗用朱砂篆刻符文的星石。
有两颗已经被打磨圆润,剩下的依旧棱角分明。
对比了下大小,柏宿轻啧一声。
还是有点大,崽崽手腕那么细,太大了戴上去不好看。
他把星石全都倒到地面,修长双腿盘起,拉过最近用到的打磨工具,开始磨星石。
一直磨到晚上八点多,楼下江故君的声音提醒他容知回家了,他才放好工具,将一颗打磨到一半的星石放回木盒里。
摁着酸痛的手指,微微垂眸瞥过上面被菱角划破的细小伤口,习以为常的从医药箱里扯张湿纸巾擦擦完事。
起身下楼,正好听到江故君说明天上午十点钟,法院那边关于容其绰故意伤人一案一审开庭。
容知轻颔首,杨飞帆已经通知过她,明天她要作为原告出面。
“你要是不想去就让江故君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