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慕儿见童飞杀意澎湃,只道是之前的事情让他失去了平常心,她是既愧疚又无奈,连连示意后者莫要冲动。
其实她对于禁软言细语,不是怕了于禁,而是因为在濮阳地境,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有这个能力可以掩护他们的行踪。
若想赶在羽林卫之前到达洛阳,非得借助濮阳河道不可,这是目前最为迅捷安全的办法。
童飞瞧见颜慕儿的示意,好歹压下心头异样,但那股沉重杀意却仍旧缠绕不散。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日之内竟多次无故动起杀意,再无往日平静心性,奇怪之余更觉几分惶恐。
一旁的司马睿看到颜慕儿为了他受着委屈,心中感动不已,想要出面说几句又生怕坏了她的计划,只能憋在那里神情焦虑。
夏侯兰见状不明所以,只当司马睿害怕对方手段,便大大咧咧的搭话道:“放心,就算没有他,有我跟大师兄在,也定保你周全。”
沉默少许,大概还是记挂大家都是刀宗子弟,于禁不愿日后难以相见,便缓缓说道:“明日一早,顿丘渡口。”
虽只八字,但颜慕儿闻言一喜,明白于禁已是答应帮忙,笑道:“多谢师兄了。”
于禁瞥了颜慕儿一眼,脸上颇为轻慢,冷笑后转身准备要走,忽然听得身后人沉声道:“他日若是有机会,童某必到濮阳一叙。”
面对童飞的挑衅,于禁依旧不以为然,仿佛对方根本不足为战,转身几下鹤跃后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童飞见状心中更怒,对身旁的颜慕儿咧声道:“这人这般狂妄,你何必受这种闲气?”
别说关心则乱的童飞,就是司马睿跟夏侯兰也觉得有些气愤,一想到颜慕儿是为了自己而受委屈,颇为动容:“颜姐姐,对不起。”
颜慕儿扑哧笑出声来,惹得几人迷糊,只听得她解释道:“其实从于师兄引我们来这里,就已可看出他是有心相助,只不过他向来是个脸冷心热的人,免不了会生出些误会。别说你们了,就是当年在门下学艺的时候,除了师父寥寥几人外,我还没见过他跟其他师兄弟亲近,倒不是故意为难。”
虽然得了颜慕儿解释,但童飞还是无法原谅于禁先前所做的一切,只要一想到他是如此轻慢面前的这个女子,就恨不得现在就跟于禁厮杀一番。
因有了于禁的口头答应,算是这些日子里得到的最好消息,颜慕儿等人各自心安,却没有察觉到童飞现下的异样……
回到住所后,颜慕儿与留守的张顺等人说了这个好消息,后者心细谨慎,有些担心于禁会不会出尔反尔。
毕竟要与羽林卫作对,可不是任何人有这个胆气,于禁如今贵为濮阳太守位高权重,真的会为了昔日同门学艺的情谊暗中对抗汉帝爪牙吗?
不过颜慕儿力排众议,除了同门之谊外,她更坚信武者有武者的傲气,于禁绝不会跟羽林卫这般无道之徒同流合污,否则日后面对刀宗,他又将如何自处?
得其保证,诸人不好再说什么,先后回房休息。
司马睿躺在榻上,却是心神难以平静。回忆着之前童飞与于禁的那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