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出身颍川荀家,智高谋多,尤通兵事,乃何进手下第一谋臣。
当日丁原在并州起兵之时,率三万骑军闪电般奇袭洛阳门户孟津港,因早前派入不少人马暗藏其中,故而在短短半日时间就攻破此险要据点,更是将当时不论军士百姓一律屠杀,以免走露了风声。
部将吕布曾当面建议,兵贵神速,趁着汉庭未觉,兵马未集之时,若以骑军之机动一举攻入洛阳,则大事成矣。
可惜不知为何,丁原在攻下孟津港后却是始终盘桓于此,既不进取也不返回并州,实是有负昔日名将之称,更让军中才俊不知所措。
不过荀攸虽然心存疑惑,但对于何进来说却是天赐良机,但他担心丁原手下尚有数万精锐铁骑,倒是要好生想个法子,以防此人鱼死网破。
荀攸闻言抛开心中疑惑,哈哈一笑,道:“可叫吕布拿下丁原,便允了此人心意,再用高官厚禄笼络,自可成事。”
一旁的太史慈听了心生不满,道:“军师为何这般笃信吕布有降服之意,此人以一己之力抗我十万大军,自是世间猛将,如何能行这叛主投诚之事,岂是武者所为,岂是大丈夫所为?”
原本还是温曦微笑的荀攸面色一变,冷笑道:“武者,武者……太史慈,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可不是昔日武夫,乃卫戍军中头号大将,大将军庭外护壁。如今朝野内外有多少人忌恨着大将军,你若还是这般意气用事,日后如何担当重任!”
这话却是说得极重了,惹得太史慈的俊脸一片羞红,却也一时难以回执,他说不愿跟荀攸争论,然而心有难服的他长叹道:“军师,教训的是……”
何进见状忙劝开二人,呵呵笑道:“军师与子义动什么气,你还不知他是个什么脾性。依你所言,既然这吕布有投诚之意,丁原若失了他如去齿虎豹倒再不足为惧。只是两军对垒之际,本公如何能让吕布知晓心意而不让丁原察觉,毕竟那孟津港已是泼水难进。”
丁原的并州军囤据小小的孟津港中,早将城中汉军斩杀一空,难有细作可以混入其中。若不能及时与吕布交集,一旦错过了时机,到时候这头猛虎恐要做那困兽之斗。
回想这半月以来堆积如山的尸体,回想那来去如风凶残如狼的并州铁骑,回想那一戟在手目空天下的吕布,纵然是权倾朝野的何进也不由一颤,只怕平白无故的损了卫戍军实力。
荀攸轻轻抚摸手中锦帛,心中早有定计,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可让那闯营之人代大将军向吕布表述心迹……”
何进听了大赞,转头对太史慈吩咐道:“这事就教给你了,需得办的妥当,若能收服吕布,也算你功劳一件。”
太史慈神态中有些意味阑珊,只是碍于荀攸在场只能承下,也无心思在这闻听,便告罪一声后退出了营帐。此时外头的骚乱早已平息,倒是他心中百感交集,即便长吐了口气仍觉胸内郁闷。
夜半风声,暗影绰绰,恰如心绪难平。
司马睿手脚被缚,在一处营帐中难以动弹,只能被动的接受命运的审判,好在他早有觉悟索性闭目养神以待结果。
突然,一股冷风倒灌而入,激得司马睿汗毛竖起,忍不住打了一个抖擞。但下一刻,阵阵诱人肉香又从鼻间涌入,睁眼一瞧,原是那之前有过一番争斗的悍将宋宪来到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