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骑军闻听左丰阴沉笑声,竟是齐齐发寒。
念及此人过往手段,当中一名校尉领着几名部下慌张至极的爬下马来,连连叫道:“监军喜怒,监军喜怒,末将卞喜救护来迟,罪该万死……”
左丰瞧着这几员汉将毫无自尊的跪地求饶,自己的心里头多少痛快了些,将之前屎尿齐出的狼狈像都淡忘了许多,不禁露出几分畅快的笑意。
只是他顾忌司马睿会因此觉得他嚣张跋扈,故而忙收敛了些神气,道:“哼,若不是这位少年英雄相救,咱家早就见了阎罗王,你们还不快来谢过司马英雄……”
卞喜等人闻言,喜出望外,纷纷朝着司马睿笑道:“多谢司马睿英雄仗义相助,在下长安折冲校尉卞喜,若是英雄日后用得着末将的地方,定当万死不辞。”
司马睿真得受不了这些人的阿谀奉承,但对方毕竟是汉军,他也不能露出很嫌弃的神色,只能呵呵笑道:“言重了,咱们先回长安再说,左监军,既然你的部下来了,不如你换坐一乘?”
左丰闻言,万般不肯,道:“司马小哥,咱家这脚疼,还是不要换来换去了……”
说着,他趁着司马睿不注意,将凶狠无比的目光投给卞喜,那种神色好似被人夺去了心爱之物一般,极为痛恨。
卞喜乃是左丰心腹,他察觉到自家上峰面色不愉,又瞧得司马睿面若潘安,当下心里明白,赶忙岔开话题,道:“司马英雄,既然监军行动不便,就劳烦你再辛苦一下,此时长安城已经戒严,咱们还是快快上路,等会又不知道会冒出什么麻烦事……”
说完,他领着部下在前开道,眼里却是浮现弄味的神色,叫来一人先行赶回长安,照着以往安排安排……
大约再行上三刻时间,远远的便见了那长安城,城头上汉旗张扬,兵甲径明,瞧得卞喜三百骑归来,便有人打开城门,迎他们入内。
刚刚入城,就有一名校尉上前禀告道:“监军,太守说等监军归城之后,请前往太守府一趟,有事商议。”
左丰面有不虞,挥了挥手道:“知道了。”
那校尉早就知道左丰是个什么德行,故而禀告之后便准备离去了,只是瞧得年少俊俏的司马睿跟监军共乘一骑,脸上不由闪过几分惋惜。
待得那人走远了,卞喜这才上前扶着左丰下马,来到一旁后轻声道:“监军,太守知道你擅自领军出城,大发雷霆呢……”
左丰不以为然的笑道:“怕什么,一个半只脚都快迈进棺材的老头子,无非就是上几道奏章告咱家的状罢了,还能有什么……咱家每年给干爹他们送那么多的金银财宝,他老人家可舍不得咱家出什么事,只要是不是什么谋逆的滔天大罪,这些事啊不值得一提。”
卞喜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量他一个臭老头能有多大的能耐,敢跟那位爷作对……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在长安还是有些不长眼人支持那阎忠,咱们可不能被他们握住了把柄,这次不如先服个软……”
左丰很是不耐烦的打住了部下的劝说,见那边的司马睿面色焦虑,随即换上另一幅嘴脸,笑呵呵的说道:“司马小哥,咱们先回府,等咱家写好了通文再去一趟太守府,到时候求他也盖上印章,这一路上保证没有半点问题。”
司马睿虽然不喜此人做派,但左丰办事倒是颇有条理,看来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优缺点,不可因为某些缺点而无视了对方,因而笑道:“好的,反正我也要去见个朋友,等监军办好之后,我自府上等候。”
左丰一听,脱口道:“不行……”
司马睿皱眉道:“怎么了,左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