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枪宗弟子,所以义之所在,不惜身。
这是枪宗上下的处事规矩跟准义,是童渊享誉草莽武道的根本,是司马睿心里头最深切的信念,是信仰,是力量,是所有的一切,因为这是对的事。
司马睿不会妥协,不会退缩,不会放弃,因为这是对的事,而他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去犯险,因为这也是对的事,哪怕他是孤身一人,哪怕他重伤未愈,哪怕他飞蛾扑火。
马钧原本还想叫骂几声,但却心有感悟再难开口,反而在凝视司马睿片刻后,长长叹息。
那是因为他知道如果司马睿不是这样的人,那么此刻的他定然已惨死在满宠手下,在那炉火地下化成一对枯骨,而不会有人知道昔日的兵尊已死得那么一文不值……
——这是他欠司马睿的债,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债,所以他决心将自己的余生待在这个孩子的身边,用他所有的力量去还这个债,这是他马钧的义。
至于俞涉,则是再次感到震撼,虽然这语言是如此淡定,虽然知道司马睿的善意,但他还是动容了,似乎眼前的这个少年,总会在那么不经意的时候让人感动。
他止住了离去的脚步,返身行至司马睿的身边,嘿嘿一笑:“司马睿,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们枪宗弟子才会去做这些事的,我俞涉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绝不是会将朋友弃之不顾的小人,明天我也会去潼关,你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司马睿道:“前辈,会死人的。”
俞涉笑道:“人,不都会死嘛,能在临死前跟朋友做下这么刺激的事,可比许多人都死得值了。”
司马睿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马钧,道:“先生,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马钧把头撇过一边,骂道:“老夫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离死早就不远了,你们两个后生都不怕,我能怕吗,真是问的多余又无知……”
司马睿心头暖暖的甚是受用,那眼里的热意险些就要把持不住,当下深深一鞠,道:“先生,俞前辈,多谢了。”
俞涉笑道:“好了,收起这些小儿女的姿态吧……离天亮差不多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喂,老头,到时候可得看你的了。”
杨老头哭丧着一张脸,点头称是,道:“没问题,我心里有数,心里有数……对了,各位大爷,这村里的财物你们准备怎么安排?”
俞涉瞧了瞧司马睿跟马钧,这二人都一脸的无所谓,当下笑道:“就留给你吧,当是提前给你的酬劳,你可得用心点办事哦。”
杨老头闻言大喜,但随即又甚是沮丧的说道:“就我一个人也搬不动啊,要是能在这里多留几日就好了,哎,可惜了这些东西……”
虽然不能全部带走,但是他还是在俞涉的陪同下去取了一些财宝,可以在明儿派上用场,这东西在特定的时间里可比刀剑来的有用多了。
因为此处距离潼关还是有那么几里路的,加上那些太平教众很有可能会去而复还,所以几人决定也不再休息了而是提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