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风雪交织,寒意肆虐;堂内交杯换盏,热闹非常。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诸人渐渐没了气力,偶尔还有人叫唤几声,却也是酒到嘴边任其流淌,竟是酣睡起来。
吕布只喝了几杯,神识清楚,见诸将已是不济,便叫手下人送他们回去。
至于这酒宴杂乱,自有府中仆役打扫。
司马睿见郝萌也喝了不少酒,此时脚步踉跄,自顾不暇,便道:“郝大哥,你先去休息吧,将军这里有我看着。”
郝萌嘿嘿笑道:“没事,我没喝多……”
吕布言道:“郝萌,你下去吧,有司马睿在,某无事。”
郝萌见是自家将军发话,笑了笑后便下去了。
若是放在以前,也许他还会当是司马睿抢着表现,但经历过长安之行后,这莽汉对后者只有由衷的感谢,可生不出以往的妒恨。
待得众人离去,堂中灯火摇戈,照着二人的影子漂浮不定,恰如心绪。
良久,吕布缓缓开口说道:“司马睿,你特意留下来,可是为了之前侯成等人为难高顺之事?”
司马睿心里一跳,没想到吕布观若洞火,却也越发笃定这事是吕布指使,心里又是闪过一阵惊疑跟不满,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毕竟高顺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啊……
吕布瞧着司马睿的神色,心里已能猜出七八分心思,当下故意言道:“怎么不说话?”
司马睿拱手道:“将军,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允许侯成几位将军,去如此为难高将军?”
吕布道:“你认为某做错了?”
司马睿道:“不敢,只是……只是……”
吕布接过话来,道:“只是你觉得某让侯成他们为难了高顺,就有些‘恩将仇报’的意味,是也不是?”
司马睿低下头去,恭声应道:“不敢欺瞒将军,我瞧在眼里,的确觉得侯成几位将军的所作所为大有不妥,对高将军而言更是不公!”
吕布闻言忽得展颜一笑,道:“司马睿,你倒实诚,在某面前仍敢为高顺出头,直言不讳……”
司马睿一时听不出吕布话里的虚实,只能偷偷的瞥上一眼,却见后者冷峻的脸上竟带着笑意,当下脑海里念头一转,隐隐的觉察出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看来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他素来机敏,又见吕布并无责怪之意,便大着胆子说道:“难道……难道这竟是将军故意所为?”
吕布应道:“某之狼骑军孤悬在这洛阳,外有强贼环绕觊觎,内有军资受制于人,看似风光过人,实则举步维艰。所谓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高顺虽然本事出众,但是他自领陷阵营在外素来独立,与某帐下诸将又无交情,长此以往下去只怕为人所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