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过往的吕布,只怕已是按捺不住心头怒气,然而今时今日的他已在领悟天道自然,岂会跟这等无知庸俗之辈一般见识。
只见他龙眉一挑,嘴角勾起一道俊逸笑意,道:“某,没有取悦之剑,唯有杀人之剑,何车骑可要见识?”
那如有实质的煞气,随着这一句简单的话直冲而来,恍如江河拍岸,潮汐卷空,把何苗这养尊处优的卫戍中郎将,车骑将军唬得“外焦里嫩”。
那何苗面上虚惊,连退了好几步到了吴匡等心腹部下边,方才缓过神来。
他左顾右盼,随即色厉内荏的叫嚣道:“吕布,今日我兄长大寿,你身为卫戍军一员,让你舞一曲又如何,难道以我兄长大将军的身份,还请不动你吗?”
吕布笑道:“某一介武夫,只知沙场杀敌,这酒宴取乐的玩弄之举,何车骑还是去请那些歌姬乐伶吧……”
“吕布匹夫……”
谁知一人闻听,顿时怒而起身,正是那之前出彩的吴匡。
只见他手按剑柄,怒发冲冠,喝道:“吕布匹夫,你敢出言辱我,可识得我剑锋利否!”
吕布冷笑不已,犹自目空一切,道:“犬吠之辈……”
吴匡大怒,就要拔剑相向,连同几名交好之人齐齐压上,怒视吕布。
就在此时,那何进终于发话,喝道:“都滚下去,不嫌丢人吗?”
吴匡等人见何进动怒,这下可不敢再有造次之举,反正他们也只是仗着旁人才威风一下,得了便宜便就算了。
那何苗早有打算,不论吕布上场还是不上场,对他而言都没有关系,只要借此破坏后者跟其他人的关系就足够了。
因而他返身之际,竟还颇为自得的低声笑骂道:“什么无双第一,不过是个无胆鼠辈罢了……”
“车骑将军请留步……”
司马睿起身而出,竟无视了何进之前的咆哮,寒声说道:“何车骑,你与我家将军同朝为官,共戍洛阳,为何屡次挑衅起事,岂不闻祸起于萧蔷之内……将军这般轻佻无礼之举,只会让他人看轻了卫戍一脉,徒惹嗤笑于事无益。”
何苗见正主不曾发话,这身边的小厮倒是出言不逊,以其身份岂能容忍,当下怒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来教训本将军!”
司马睿怡然不惧,沉声说道:“在下虽然人微言轻,但却知人间正道在于一个‘理’字,若将军想要以势压人,我也只能是言尽于此了。”
众人见这无名少年虽然年轻尚轻,但言语犀利,进退得当,竟是深藏不露,而且品相出众,实如璞玉一般,因而引得他们窃窃私语。
那几名德高望重的贤士更是手抚长须,看起来颇为欣赏这后生的不卑不亢,也不知是哪一家的后辈弟子,居然敢如此直面当朝的何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