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怕司马睿初来凉州不识此人,故而先行低声介绍一番。
原来皇甫郦此人乃是凉州牧亲侄,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与金城阎行合称西凉双杰,乃凉州有名战将。其所部兵马彪悍敢战,因多为罪囚之辈,故又被称为骊山军,曾在金城一战中杀胡过万,堪称勇猛之师。
司马睿见徐晃如此推崇这皇甫郦,想来定然不差,因而也多了几分好奇细细打量,暗中点头称赞,果是龙精虎猛的一条好汉。
皇甫郦见徐晃刚猛,司马睿俊朗,也是眼中一亮,但此时万千兵马在城外等候,因而只得先办公事,便道:“秦川县守杨秋,何在?”
徐晃脸上露出一丝愤慨,答道:“末将不知。”
皇甫郦扬眉一挑,喝道:“我大军在此,他身为一城之主,为何不亲来迎接,莫非是看敌势巨大,竟不战而走了吗?”
若不是顾忌那杨秋乃是凉州巨阀杨家子弟,皇甫郦说话间可不会如此客气,用的不是“走”字,而是可定死罪的“逃”字。
说话间,皇甫郦大手一挥,账下八千人马拱守秦川左翼,自领两千人马入城增加防备,一路上军纪严明,倒是让劫后逃生的秦川百姓为之一振,纷纷感恩皇甫将军的援助之手。
徐晃接了皇甫郦入了县守府,因后者乃是凉州牧皇甫嵩的血亲,加上少年成名位高权重,因而让他坐了主位,自己与司马睿等人分坐两旁。
只是因为刚刚经历大战,援军来的如此之快,倒是让他们没有准备,匆匆安排宰猪杀羊一时不得,唯有好酒作陪,稍解尴尬。
好在这皇甫郦行事极为好爽,并不看重这等琐事,寒暄几句后便问起秦川现状。
当听到司马睿领八百西园军义助秦川城,面对数千胡骑舍生忘死之时,这默然少将竟主动起身敬酒,闷声道:“将军直面十倍之敌而面色不改,古之神将亦不过如此,请与我满饮此杯同舒畅快。”
没想到这皇甫郦看起来沉默寡言,但不经意间说出的赞言,反倒比寻常人来的更为亲近爽耳,让司马睿也不由飘飘然。
他随即一饮而尽,谦恭笑道:“皆是将士用命,司马睿不敢独占功劳。”
皇甫郦微微点头,他身为皇甫嵩亲侄,耳目众多,自然也听过司马睿过往事迹,只是没想到这太子跟前的红人竟有如此本事,不由得动了一些心思,道:“羌胡虽退,但也有可能卷土重来,卫戍军损失颇重,司马将军可在秦川稍住几日,等确认周边无恙后,再去安定面见叔父,如此方可万无一失。”
便是皇甫郦不说,司马睿也准备在秦川待上几日,好与新认的兄长徐晃熟络熟络,如果能与皇甫郦也扯上一些交情那就更好不过。
毕竟他也不是真如小凤起所说的那般不通事物,只是在道德曲直,大是大非上始终保持一颗仁心,不愿为世俗所惑而已。
皇甫郦有心结交司马睿这位洛阳新贵,才显得亲近些,但面对本地将领的徐晃,却是不苟颜色,只不过闻到此人以两千羸弱之军力抗数千羌胡精锐得保秦川不失,也是频频颔首,道:“徐校尉力保秦川城不失,我日后定会如实禀告叔父,至于杨秋之流也绝不会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