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汉笑道:“是的,天已经黑了,两位朋友,就先委屈你们住在我儿子儿媳的那个帐篷里,明天一早再吃过我婆娘烙的碎果子饼,保证你们一整天都不会感到饿。”
司马睿不知道老人口中的碎果子饼有什么魔力,此时的他偷偷的瞧了王异一眼,谁知那娇美的女子也正瞧着过来,二人眼神交汇的那一瞬间,又齐齐的转过头去,羞涩与尴尬写满了他们的脸上。
胡老汉之前听司马睿说要去首阳城省亲,这会见他俩羞羞答答的,只当是新婚的一对佳人还有些放不开,不由哈哈大笑道:“两位客人快去休息吧,明儿还要回家不是。”
司马睿可不敢坏了别人的名节,正要出言将事实说出,却感手中一柔一暖。
原是那王异主动握住了司马睿的手,睁着那水潭一般的眼睛,轻轻说道:“走吧……”
这两个字似乎用尽了她的全部气力,王异不敢再看他人,低头顺目,像极了刚刚成家的小妇人,尤有另一番娇羞滋味。
司马睿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那握着王异的手传来阵阵柔软温热,却是令人心头酥酥麻麻的好不痛快。
因为只是寻常的帐篷,里头的空间并不大,他们游牧家庭也没有那么讲究,只在里面铺上毛毯等物,便算是睡寝的地方。加上周围还有不少闲置的东西,虽然看得出来已经被草草的整理过,但若是给两个成年人休息,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王异轻轻的脱开了手,像家中贤妻一般开始整理被褥,之后见司马睿局促不安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将军沙场杀敌尚自不惧,难道还怕小女子吃了你不成。”
司马睿尴尬一笑,道:“不敢坏了姑娘名节,我还是出去寻个地方凑合一晚吧。”
王异摇头道:“将军,明日便算是进入陇西牛辅势力了,你已经数日不曾好好休息,难道真要拖着这般的疲惫身躯闯那龙潭虎穴不成?”
司马睿皱眉道:“可是,姑娘你……”
王异笑道:“将军斩杀北宫昭,为我双亲报得血仇至恨,我便是为奴为婢也难报答将军万一,何论名节贵贱。”
司马睿自幼读圣贤书,在这男女之事上不敢逾越半步,更不能携恩求报,故而连连摇手拒绝。
谁知王异见他如此行为,面上浮现几分愠怒,索性先自和衣钻入被褥中,娇声责怪道:“将军,我已打定了主意与你同甘共苦,你若要出去便出去吧,小女子随后就到。”
司马睿没想到王异竟是如此刚毅的女子,他在一旁进退两难,想了良久方才深吸几口长气,慢悠悠的也钻入了那被褥之中。
因为帐内空间狭小,二人只得背身而眠,紧守礼法不敢逾越。
不一会儿,就听得王异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想来是这些日子真的走累了,这会已是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