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云玦忽然道,“我想要救她。”
她,指的自然是凤朝歌。
陆丰愣了一下。
他现在这样,也是看不出凤朝歌到底是怎样的状况。
“我想要将为我和她缔结血契。”
陆丰猛的抬头。
血契……
竟然是血契!
一体两命,生死同享。
他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自家少主对凤朝歌的情谊,但是,却是想不到少主竟是能为了这个少女做到这样的地步……
“少主,您这样,将整个云家置于何地呢?”
陆丰忍不住问出了口。
云玦垂眸。
长睫遮住了眸中的神色,一抹阳光从窗外射入,俊逸的面容半明半暗。
陆丰看不到云玦的神色,却是觉得现在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决。
“我自然……有所打算。”
说罢,云玦转身,看向陆丰,缓缓道:“你先出去吧。”
陆丰深深的看了凤朝歌一眼,最后终于是败下阵来。
说实话,他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杀了凤朝歌的。
如果没有这个少女,少主便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若云玦不是少主也就罢了,但偏偏,他是整个云家百年以来天赋最高的少主……
肩负着云家几百年的复兴重任,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血契作为唯有云家的少主和未来的少主夫人才能够缔结的星阵,其象征意义不言而喻。
少主……显然是,已经把凤朝歌当成自己未来的妻子了……
“是!”
陆丰退了出去。
关好了门。
云玦坐在床榻边,看着眉目安静在沉睡之中的少女。
他纤长的指尖,从她的眼角沿着面庞,一点一点的划过,最后在唇角停住了。
凤朝歌此刻没有丝毫的表情,但是云玦却是能够想象到,自己若是当真摸到了,她醒来之后,一定会生气的吧……
云玦的手,握住了凤朝歌的手腕。
纤瘦、羸弱,一点儿也不像十三四岁的少女,倒像是没长大的七八岁的孩童。
那么瘦小……
他的手微微一划,血液顿时喷涌。
云玦吻了少去。
略显冰凉的薄唇碰上温热的血液,骨子中的暴虐意味平白增添而出。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想将那美味的血液舔舐殆尽。
“真是败给你了。”
云玦笑了下,而后分开。
一道银色的光芒笼罩了他……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同样的光芒,也降临在了凤朝歌身上……
“这是?”
凤家家主看着这景象,连连称奇。
而一旁站着的陆丰,却是心中一沉。
还是成了……
……
“楚江,你是认还是不认?!”
昏暗的大牢内,一个狼狈的中年男子被无情的鞭打。
哈哈哈……!我楚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又何须惧怕?被鞭打的人大笑,声音充满着嘲讽与悲愤,仿佛已经将死亡置之度外。
啪!
中年男子身上又挨了一鞭,嘴角流淌出鲜血。
哼!你以为你真是好汉吗?你是犯下滔天大罪,你就是杀千刀的混蛋!另一名男子怒斥道:你这样的畜生根本不配活在世上,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为民除害!
说罢,又是一鞭子抽到了中年男子的身上。
哈哈哈!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屈服,我宁愿去死,也绝不会屈服的!
楚江仰头狂笑,声音中带着疯狂。
一双眼睛,更是带着滔天的恨意,令人不能直视。
哼!既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两个大汉对视了一眼,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顿时,楚江身上又添加了几道深可及骨的伤痕。
鲜血顺着楚江的衣衫渗透而出,他的嘴里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音之中带着痛苦和不甘。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额头之上冷汗涔涔,整张原本有些俊逸的脸也变得扭曲,显然他已经到达了极限。
老二,这样下去恐怕不行,他快撑不住了,咱们还是先撤吧,免得他咬舌自尽。另一个中年男子看向一旁的同伴,语气中带着不忍。
他的话音刚落,楚江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喷洒到墙壁上,染红了一片墙面。
看见此景,两人心中顿时一惊。
老三,怎么办?他要是咬舌自尽,咱们两个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老二紧张的说道。
老大,我看这样吧,反正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就先让他在这里苟延残喘几天,等咱们把该处理的事处理了,再把他扔到乱葬岗喂狗。老三建议道。
嗯,老三说得对,咱们现在还不宜把他弄死,毕竟还有用。老大点了点头赞许道。
楚江听闻二人的商讨,顿时一阵绝望,但他的脑海之中却是浮现出一个少女的模样,她笑意盈盈对着他说:”楚伯父,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楚江听闻少女的话,心中一痛,眼泪夺眶而出,滴答滴答,滴在了墙面上。
凤朝歌!
他的小姐!
他的将军!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楚都那么凶险,那么多人想要她的性命!
凤朝歌如果能安心的呆在雾隐城,楚家还能护她周全!
可一旦出了雾隐城,楚家就是什么忙也帮不上了……
”楚江,你还不如归顺了五皇子,依照你的实力与头脑,五皇子绝对待你不薄。“
徐统领手执利鞭,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似乎是真的好意劝他归降。
”你看我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其爽快!?“
楚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忽而仰天大笑,眼角泪光闪烁:如果我真的选择归附五皇子,恐怕我的结局也只有一条,那就是死亡,这样的结局,我不要,我不想要!
呵~~!你倒是挺忠心啊!徐统领冷笑着说道,可惜你这条命注定就是要留在这里的!
楚江深深的看了徐统领一眼,眼中似乎是嘲笑:“老徐,你说,要是你百年之后见到凤玄将军,你可曾对得起他!?你可曾敢见他一面!?”
徐统领神色慌张,心虚道:“有什么不敢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过是做了一个对我最好的选择罢了!”
徐统领现在仍旧是觉得自己的选择毫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