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抓起枕边石,不待手将石温,婉公主熟练地重复起药见炎昨日授予于自己,如何用这“鸳鸯系心石”意识化形,抵达另一边。
婉公主的动作很快,快到直到她的意识化形聚于药见炎面前之际,药见炎适才迟迟察觉到手中玉石上的异象显现。
“殿……殿……殿下?”
望着突然之间就身临面前的婉公主,满脸不可置信的药见炎,在舌结连连口说话时,自坐站起。
是的,他一夜未睡。昨夜至今,他就一直这么干巴巴地坐在室内餐桌旁的座椅上,一脸痴醉地望着手中“鸳鸯系心石”,念想着远在彼方的伊人。
“看来将军对我用情颇深呐,居然彻夜未眠。将军,您就这么钟意我的这张脸吗?”
说着话,举止洒脱完全不见昨日扭捏模样的婉公主,在身坐桌旁座椅上的同时两手托腮,面悬欣笑的盯望着眼见近在咫尺的药见炎。
“……将军为何不语?”
久久不闻面前一脸惊愕面生呆滞的药见炎张口说话,柳眉轻蹙,再次出口质问。
“启禀殿下,末将还未想好,还未想好如何尽善尽美的回答您的上一问。”
颔首施礼,药见炎如是说道。
“……哈哈哈,你这人倒还挺实诚的。没想好吗,有意思。”
听着药见炎的回话,稍愣瞬息,甚觉有趣的婉公主不由得失声笑起。
“殿下冰雪聪明,末将实难蒙骗。花言巧语蒙骗话您听着肯定气,故而末将不说。问题的答案末将实在不知,不知不说便是您第二问的答案。”
久闻婉公主慧比常人,今时一见药见炎顿时心定。真是聪慧过人还是徒有其名,他一眼便可看出。
确定眼前伊人正如传说所言,药见炎心中对于婉公主的倾慕之意,陡然再进一分。
既然知道奉承假话在她面前行不通,药见炎只好坦诚布公心诚以待。
“哼,我看咱们是彼此彼此呐,将军。”
心知药见炎聪慧过人不输己的婉公主,面上欣笑久挂不去。
聪慧帅气又颇具实力,能有一个这般下属供差遣只怕谁人都会笑。
至于他的倾慕,何必在意。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分明没有结果的事。他愿爱,他愿迷,他愿怎样随他去,我这只拿我欲得。
像药见炎这样的人,她婉公主身边太多太多,对于这些人,她的统一应付都是,给的礼物,中意的收,差意的退,态度全然不温也不火。
“你们愿意把我当做精神上的依托,可以,我没那么小气,不会霸道到让你们想都不能想。
我只期望你们懂得适可而止,别行太过。否则大家都没一个好愉快。
你们给我的礼物,既然给了,我收与不收便是我的事,这你们要清楚。如果你们是想从我这讨得好处的话,那这礼物也别给了,没意思。
倘若哪天你们不在爱我了,那么婉儿我提前恭喜你,你终于找到了爱情与幸福。
不过一张脸而已,你们究竟会为此单单痴醉多久?”
这是婉公主曾经跟一众追求者所当众说过得话。
此话一出,当时追者锐减八成。
毕竟谁都听得出来,她这话里摆明的意思。
当然痴心者依旧有,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愈发增多。
大家尽管明知道没结果,但是仍是情不自禁地选择飞蛾扑火,散去万金只为搏卿一笑。
正如婉公主所说的,她是他们的精神依托,是支撑他们空落内心不堕虚无的唯一。
在这婉公主眼里,药见炎不过其中之一,聪明的他会陷得多深,她无从得知,她只能愿他莫沉太深,引火烧身。
毕竟,她还挺欣赏他的聪明劲儿婉公主不会因他痴心自己,做些明知没有意义的事情便说他蠢。她知道,在情的面前,没有人能够保持理智。她明白药见炎这种痴心追求者的心情,聪明的她,自认明白,还有他送上的小礼物。
这么多年了,只有这一件,她最钟意。
故而她才开了个特例,让他成为近臣。给予了不同于他人的关照。
在婉公主的眼里,这个,仿佛就是自由的翅膀。这个礼物,实在太过稀真,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珠宝名器所能企及半分的……
“岂敢岂敢,末将愚钝。”
“得得得,将军用不着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用的,这你是知道的。”
“臣下心知。末将斗胆,请问一句殿下现时身来所谓何事?您此番,应该不只是为了一看末将是睡是醒才是。”
“将军这话就错了,我来这里,确实就只为见你是否为睡。不过……这就是在刚刚以前,现在,我确实还有别事要找将军。”
说着话,脑内突然灵光一闪的婉公主,在抿嘴轻笑间,话锋一转。
“殿下且讲,不论是何,末将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移步远离桌椅,药见炎毕恭毕敬地冲向婉公主拱手施礼。说话间,蓦然单膝跪地的他右手捂胸,摆出了一副愿听君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