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短须老者在见到婉公主摸黑进入营帐之中时,便已紧跟来至。
虽说他当时便想着冲将进来,但却不想,被着一股无形之力死死阻堵。任凭他怎么运能施术,也不曾起到半点作用。迫于无形结界的阻挡,实在无法冲将进帐的他,只能在这帐外满心跳躁地瞎蹦哒着,做那不咬人却是膈应人的苍蝇……
“哼!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可知,你若失败将要面临的后果是什么?你知道你的败北,将意味着什么?!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七公主她考虑一下吗?!你……”
“敖坤!你也知道在你眼前的,是大周王朝的七公主殿下啊。既然知道,是为人臣的你,为何不跪?我且问你,为何不跪?!”
不待短须老者把话说完,蓦然间眸生狠色面露恼的药见炎,一声暴言喝起,直接将他口中欲说的话语封堵截断。
“你说什么?!”
对于药见炎此番的怒斥,面上表现得阴晴不定的短须老者,说话时的声音不住地打颤。
看得出来,对于药见炎的这一声怒喝,他似是有几分的心畏,也有几分的怒意。
“果然,人是越老越不中用呐。我说敖坤啊,你的耳朵是背了还是彻底聋了?你是没听清还是没听见啊?
我再说一边,你是想死,还是想活?跪下!”
眼见短须老者闻话不听,登及面色生寒的药见炎,旋即再度厉声斥喝。
药见炎最后一声的“跪下”,是为杀意毕露的一喝。
帐中空气随着这一喝落下,直接骤降零点!
这一喝,吓得他怀中的婉公主,攥捏他身上衣襟的两手,力道更是陡然加甚了一分。
娇躯微颤眼眸紧闭的她,出于心怕,在紧咬下唇的同时,情不自禁、使劲地往着药见炎的怀里贴了一贴。
倒不是药见炎的话声是有多吓人,而是她知道此话一出意味着什么。
她怕眼见纷争,她怕见着血……
觉察到怀中婉公主的惧怕,药见炎右手动起,柔而又轻地捋顺了一下她的顺长秀发,意在藉此使她心定安舒。
药见炎的这一摸却有成效,在被他轻捋秀发的同时,身趴其怀的婉公主当即停止了身抖体颤。
一瞬间,与药见炎一双蕴含冰寒杀意的星锐眼眸来了四目相对的短须老者,光洁锃亮的额头上,滴滴冷汗悄然泛现。
瞳缩目颤间,颔首低眉的他,一个踉跄,跪伏在地。
短须老者心里清楚,尽管彼此是为同阶,但是自己绝对不可能是眼前这个,在年岁上怕是还没自己十分之一的毛头小子药见炎的对手。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他便明白的彻彻底底。
差得太多了……
他了解他的战绩,他清楚他的厉害,他明白他的狠绝。刚才的一眼相望,让他切实的了解到他之所言,实非虚妄。
敖坤明白,自己若是不跪,明日的朝阳将绝对不会如期而至地在自己眼前升起。
生存与尊严,短须老者跟绝大多数的人一样,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
“对,这样才对嘛,人,只有遵循自己的本能行事,才可以活得长久。遵循本能,从来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部队将会停在最靠近北木星的天辰星进行最后的修整。届时,殿下她的安危我可就交予你负责了。别让我失望啊,敖坤。
而我,将会孤身前往木彦王朝的北木星,告诉他们,木彦王朝从即刻开始已经易主了!而二十七号确实是个好日子,也确实是婉公主的黄道吉日,只是她的新郎官,不是他们木彦王朝的丑猪皇子,而是我!是我药见炎!”
言喝落定,眼眸闭合的药见炎,在怀中婉公主的螓首上,深深地吻上了一口。
怀中婉公主,闻言清泪落。
“我想,父皇陛下那里一定会喜欢我这精心备上的这份大礼的,您说是吧,殿下?”
听闻药见炎的话语,短须老者的身躯,颤幅更甚。
他这不再是恐惧,而是兴奋!
大周吞木彦!这种事情光是听人说着,就足够让人为之心兴振奋!
谁都知道这话有多沉,敖坤心里明。大周吞木彦,就犹如是蚂蚁吃了象!
若是别人说出他肯定当作笑谈,一笑作罢。
但是眼下说出这话的是,分明是为同阶但在一言一行间都令自己倍感压迫,身处眼前宛若神尊屹立的药见炎,这便让他不得不叹服心信。
在这大周,也就只有他感想敢说了。而且如果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话,即使是为不可能也会成得真。
心中腾起这般念想的敖坤,在嘴角轻扯上扬间面露笑色。
“吞并木彦,吞并木彦,哈哈,大周吞木彦,哈哈哈,哈哈哈!我该说,真不愧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