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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低语声回响在青守的耳畔,仿佛是有人呢喃,又好像是他自己在自言自语。他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总觉得有些熟悉,可却又没有一点印象。
时间渐渐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清秀的脸庞上似有些不耐,耳畔回响的低语声绵绵不绝,述说着一些被他尘封已久的故事。
“咚!”忽然间,一声巨响在青守的耳边炸起,不绝如缕的低语声戛然而止。
好像是城池鼓楼上回响的钟鸣声……
青守猛地惊醒,四下张望,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如明镜般的湖泊上。
“这是哪……”他满脸震惊,“我不是在安丰城吗?”
这片明镜般的湖泊清澈无比,只一眼便能望见底部,那是一片峰岩耸立的地面。
“咚!”又是一声巨响,同刚才一样。
青守耳郭微颤。他听清了,那确实是钟鸣声。
而正在钟鸣声响起之际,如铜镜般的湖面忽然开始颤动,一圈接着一圈的涟漪从青守的脚底向四周扩散!
他没有动,是湖面在动。
紧接着,他忽然感觉到耳畔处传来了一丝悸动,一道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回响。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而他也听清了,那是一道如银铃般的声音正在高歌!
“九歌故里,云州大地。”
“旌旗飘扬,莺歌不断。”
“漫漫硝烟,无声而止。”
“鸣金百里,擦枪拭剑。”
“鼓击三度,血溅黄沙。”
“以战止战,以戈止戈。”
“禹王伏案,天下大安。”
“内分九州,外有四州。”
“九州繁盛,四州安泰。”
“云都雀盛,明女下凡。”
“郎才女貌,传为佳话。”
“三千繁华,不复今朝。”
“流年尘世,却不相忘。”
“花开花落,终启盛世!”
歌谣止,湖泊静,寂静再一次淹没这里,一切声响归于虚无。
沉睡的少年睁开了双眼,回响在脑海中的歌谣将他彻底唤醒,无数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涌入他的心海。而在心海的最深处忽然泛起微光,那是被湮没在赤红色海水中的一抹金色光芒啊!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全身炽热无比,血管中的血液似乎在沸腾,被敲碎的肩骨融进了血肉之中,然后重塑成一根根新的骨头!他张大着嘴,却叫不出声,全身上下所有骨骼似乎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撬动,然后被拨弄在合适的位置上一一锁死。
他不知道哪里是合适,只是单纯的感觉罢了!
这一刻,破败的庭院中猛然掀起一阵狂风,血红色的天空被阴云覆盖,整片大地被黑暗所笼罩。
上官狮镰和陈和合已在不知何时并排站在了一起,两人在黑暗中四目相对,气氛在这时变得愈发地凝重了起来。
“血雾好像散了。”上官狮镰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可这样的好事情从他的口中说出却没有一丝的喜悦。
“并没有。”陈和合叹了口气,指尖亮起一道白光,指向前方,“全部被他吸入了体内。”
这抹白光在黑暗中显得十分突兀,就好像是一叶在汹涌的漩涡中挣扎的孤舟,时隐时现!
陈和合指尖的白光如同烛火一般不停跳动,好像随时都会熄灭。这倒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因为此刻他的内心已如这抹白光一般摇摇欲坠。
上官狮镰看着跳动着的白光,不由地朝陈和合靠了过去,低声道:“放轻松些,这里还有我顶着。”
“如何放得下心啊。”陈和合摇了摇头,凝重地说:“我能感觉到他体内的力量,那不是什么血气,也不是所谓的星力,而是一种……”
“一种什么?”上官狮镰追问道。
陈和合咽了咽口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一种包容一切的力量,那是上位者的气息!”
上官狮镰眉头一皱,一脸凝重地抬眼朝黑暗中的某处看去。
“你走吧,将军。”陈和合突然开口,说出的话让上官狮镰有些猝不及防。
“什么?”上官狮镰有些不可置信地又朝他看去。
“他的杀意更甚了。”陈和合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无奈。
“那又如何?”上官狮镰紧了紧手中的长枪,高高地扬起头,眼中满是战意,“如此岂不甚好!”
“好个鬼。”陈和合压低着声音,没好气地嗔了一声。
“咦?”上官狮镰似乎没听到他的声音,轻咦了一声,“外面的厮杀声好像停了。”
“应该没有停。”陈和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
“什么?”
“将军,你现在恐怕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走不掉?”上官狮镰心头一颤。
“嗯。”陈和合应了一声,然后右手轻轻一震,指尖的白光化作一缕流光射向黑暗!
那道白光渐渐远去,然后突然消失,就好像是没入了黑暗之中。
“叮!”一道赤金色的光芒划破黑暗,仿佛是王座上的君王从沉睡中苏醒,带着无尽的威压重临人间!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富有节奏的脚步声。
青守从黑暗中走出,身上的血衣无风自动,眼底是一片赤金,如同在血夜中盛开金色蔷薇。
赤金色的眼瞳照亮着面前两人的脸庞,伴随着一阵轻笑声,两人的脸庞愈发地绷紧。他们知道那是谁的笑声,虽然是笑,可却让两人感到无比压抑。
尘封的记忆已然唤醒,他已然知晓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逃避?或是拾起兵器,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