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婚约一事是由家里的长辈做主,祥伯根本没有资格和机会插手,但是,他还是不喜欢祥伯站在家族利益面来和自己对抗。
“你去吧,别让祥伯等久了。我自己一个人也好好的,不会出事的。”
苏念伸出柔若无骨地手,拿过汤盅又递给一旁的女佣,打发着他离开。
欧阳欢看着她的倔强,也不再推脱,站起身准备出去。
他深深地看着面前舍不得离开半秒的女孩,俯下身子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苏念一脸娇羞,欲拒还迎地推着他。脸上带着的笑意经过多次的可以训练,已经到了一种境界,一看就是明艳动人,比窗外那一园的玫瑰花还耀眼。
两个人在家里已经是这样的浓情蜜意,旁若无人。
“花园里的花也开了不少,你去帮我看看,挑一些新鲜的,采下来,我想洗澡了。”
“是,小姐,我这就去。”
一直站在门口的女佣点了点头,别有用意地看了一眼苏念,很快就低下头出去了。
这欧阳家有一半是在苏小姐手里,谁都要巴结她。说不准在今天还在明天,小姐摇身一变就成了欧阳家少奶奶。
这花园里的玫瑰花,苏念用来要洗澡的花。只是因为以前她一句不经意的话,说是自己喜欢玫瑰花的味道。
所以欧阳欢就命人从国外空运回来,精心培育了好久的品种,费心费力,这样的重视程度,不难看出苏念在欧阳欢心里的分量。所以,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敢不听苏念的话。
去花园里栽花的女佣,不过是去偷听欧阳欢和祥伯谈话而已。这样的事情,以前就出现过很多次。
看着女佣走出门口,苏念心里冷笑,她倒要看看,这个祥伯,这次又要对欧阳欢说什么鬼话。
祥伯一脸惆怅地坐在沙发上,片刻后把粗糙的脸沉重的埋在手里。他手边是一架电话机——方才陆家人打了电话给欧阳家,警告他们尽快将欧阳欢的事办好,最好一次性一刀两断,否则必尝恶果。
陆家的命令让他纠结万分,掐了掐布满皱纹的额头,祥伯的叹气声就没停过。没办法,一是陆,欧阳两家向来交好,如果就因小辈的婚事坏了大事,那岂不是一亏到底。二是陆家势力确实强大,一旦失去他们的帮助,欧阳家势力拓展务必受阻。三,欧阳少爷性格固执,又对苏念一往情深,要让他主动与苏小姐分手,恐怕,比登天还难。
唉,他小小一个管家,夹在两派中间,真是难以做人。靠不断的协商?那可能要等到他嘴皮子磨破的那一天。
“祥伯,发生什么了?”眼神敏锐的欧阳欢经过大厅时瞥见了他默默坐在角落思索的身影,友善的开口询问道。
“少爷啊。”祥伯抬头看他,脸上的愁苦更明显了。他想到陆家吩咐他的事,一时间有些难以开口,无奈摇头,“少爷,为了您的人生大事着想,还是尽早与苏小姐决裂为妙,陆家家主,最近逼的很紧......”
“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坏消息呢。”欧阳欢听他娓娓道来,心弦却是一松。他对解决目前的状况胸有成竹,他有信心,有能力,保护苏念的人身安全,不管他们使用什么卑鄙手段。
“还有更难办的事。”祥伯不忍心再用言语刺激他,欧阳少爷从小各方面优秀,他待他简直如亲子。“少爷您的父母不允许您破坏这桩联姻,他们说您没有权力拒绝与陆小姐的婚事,要是少爷凭一腔执拗脾气办事,他们不会同意。”
“爸妈是怎么回事?”欧阳欢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似乎现在是孤军奋战的状态了。“祥伯知道他们的想法吗?”
年迈的管家露出为难的表情,“这......我只知道先生和太太是这样吩咐的,其他的我不太清楚。”
欧阳欢脸色阴沉下来。他对父母的品格了若指掌,放到平时,他绝对不会相信他们会逼他娶一个花瓶,还是一个在有未婚夫的情况下另找小白脸的花瓶。
苏念此时的心情跟他差不多,惊慌又茫然。
她挨着大厅墙壁缓缓滑到地上,双手紧紧捂住嘴,防止自己发出异样的声音。
她虽然只是一个养女,但欧阳家尤其欧阳欢待她一向极好,生活不愁,衣食无忧,她也觉得自己跟欧阳家已经再也分不开了,没想到,马上,一个白痴女人就要骑到她头上来了。更令她绝望的是,如果她被赶出欧阳家,她以后的日子将要怎么过,以及欧阳欢......
苏念不会接受与欧阳欢永远分开的结局!她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似要抛却以往软弱的姿态。泪水盈盈的眼中,是要不择手段阻止这桩联姻的决心。
即使使出苦肉计。
她闭上眼,假装被东西绊了一跤滚下楼梯。
阶梯的棱角戳得她遍体鳞伤,本就身子虚的她,一下子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