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元武皇帝摇了摇头,道:“寡人原本约他在这里相见,便是要杀他,只可惜他连见寡人一面的胆量都没有。和净琉璃相比,他差得太远,始终上不了台面,不足为患。”
阴郁的空气里陡然有了一丝恐惧的意味。
凉亭里的修行者声音微颤的说道:“身为帝王,说与尊上商谈大事,互惠共利,怎能言而无信,设下杀局?”
“只是抹灭见不得光的东西,抹灭了便干净,哪里有什么言而无信,你以为寡人迂腐不堪?”元武皇帝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当他这句话开口之时,上方的云层已经洞开,一道圣洁的光柱已经落了下来。
凉亭里的修行者原本就是强大的宗师,在元武的声音刚刚响起之时,他就已经一声尖叫,身外迸射出数十道黑云往四方遁去。
然而这一道圣洁的光柱只落向其中一道黑云。
轰的一声闷响。
那道黑云四散,光柱里显出那名齐修行者的身影。
浑身黑气缭绕的身影剧烈的扭动着,然而就连惨叫的声音都无法从光柱里逃逸出来。
这名齐修行者浑身的血肉层层剥落,被震成飞灰,接着是内里的骨骼。其余那些原本用于妨碍和迷惑感知的黑云,随着这名齐宗师的死亡,瞬间消散。
这样一名七境的宗师,在他的面前竟是连丝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元武皇帝都懒得再去看这名傀儡一眼。
在他看来,净琉璃是足够分量可以利用的棋子,而苏秦却是可以先行铲除掉的障碍。
尤其是对他现在灭齐而言,苏秦就是那种不足以致命,但很讨厌的刺。
只是苏秦自己并非如此想。
从他在白羊洞修行的时候起,他便认为所有人对他的看法是错误的。
尤其是在自己和张仪之间。
不见元武,也是由于他自己的选择。
他选择赴另一场约。
他在元武和郑袖之间,选择郑袖。
这种选择在他看来极其简单。
他强大的每一步里,都离不开郑袖的影子,最为关键而言,在他看来,现在的郑袖到了最衰落的时候,更希望拥有像他这样强有力的盟友。
当元武杀死他的这名傀儡时,他已经走进了因为持续的战争而变得有些萧条的小镇。
在此之前,他已经确定那消息的确是郑袖传来,而他的部下,也已经来过这个小镇,确定郑袖就在这个小镇里。
当他接近那处富户的院落时,他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全是嘲弄的笑意。
他有种迫不及待。
他很想看到这名被丁宁从云端打落尘埃的长陵女主人,现在面对他时是何等的模样,是否还和以前一样高冷。
只是当他走进这处院落,看到在内里等待他的人时,他面上嘲弄的笑意瞬间僵住,眼瞳里的得色化为震骇。
张仪在等着他的到来。
和以往在白羊洞的时候一样,张仪显得有些拘谨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