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去,只见在从二楼下来的楼梯上站着一个带着白纱帷帽的男子,看着身形挺拔,应当也是个丰神俊朗的人。
“你叫我?”俞非晚歪头问道。
那人没有回答,却只是扭过了头朝着楼上走。
正当俞非晚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刚刚那个郎中却突然跑了出来兴奋地说道:“姑娘!这位是我们德祥医馆的医仙大人!一般不肯轻易问诊的!今日你运气好,引得医仙大人出来啦!快些上前去吧!”
俞非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毕竟在贞操和小命之间,还是小命重要。
上了二楼,跟着那人走,走进了角落里面的一个大房间。
刚一进去,俞非晚就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檀香味和药香味拍碎了糅合在一起的那种味道,调和的刚刚好,不让人反感,反而心旷神怡。
她略带迟疑的在那人面前坐下,却只听那人说了一句:“放心,我对你的贞操没有兴趣。”
俞非晚:“嘶!!!”
这人是有读心术吗?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只听那人又说了一句:“我不会读心术,只不过你好像喜欢将心事写在脸上。”
闻言,俞非晚连忙一脸防备的将自己的脸捂了起来,只从指缝里面漏出了两只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然而,这人却伸出了手指了一下放在桌子中间的白色小垫枕,俞非晚连忙将手放了上去。
“得罪。”他如此说了一句,然后将手指放在了俞非晚的手腕上。
放到上面的那一刻,俞非晚轻轻的抖擞了一下——这人的手好凉,冰凉冰凉的,像是刚刚从冰窖里面拿出来的一样。但是他的手又很软,虽然话很少,但是俞非晚可以感受得到这人很温柔。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俞非晚的心里面开始逐渐的焦躁不安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有说。”男人突然说了一句。
俞非晚先是一愣,反应了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我什么都没有说,你为何焦躁了起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苦笑着说:“不瞒先生,我活了十七年,傻了十七年,前阵子刚刚恢复了神智,却得知将我养大的姨娘就是让我傻了这么多年的人,不光如此,她亲口所说,我的生命只剩下不到半年,方才楼下的郎中先生一把脉,说的是四个月……我很害怕,先生您说出来的,比四个月还要短。”
这便是俞非晚心中所有的苦楚和煎熬,不过寥寥数字,却将性命都紧紧的绑在了一根随时都会崩塌的柱子上。
他收回了手,一边将袖子整理好,一边说道:“无他,半年就是半年。”
随着这句话出来,俞非晚眼中的神情也开始复杂了起来。
一方面,她希望有渺小的希望,另一方面,她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先生,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你想活多久?”
“若是解毒没有希望的话……我希望是一年。”
“可。”
“先生为何如此的就答应了?从半年到一年,应该也并非是易事。”
那人只是走到了另一边的桌子上开始写东西:“别人不可以,我可以。”
俞非晚笑了:“说来也怪,我分明第一次见先生,却如此相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