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般主子出门都会带贴身的丫鬟或者小厮。
按照王妃的武功不用带小厮护卫也能理解,可如今毕竟身怀有孕,却连云儿夏夜都不带,是有些说不过去的感觉。
苏暮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可听夏夜的口气,好像又没什么大的事情。
苏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事关王妃又不敢怠慢,毕竟这王妃在主子心目中的分量他是知道的。
纪淳涩听闻,脸色有些难以言喻的沉闷。
原本急切的心情,胸口堵着的一口闷气上不去下不来,此时此刻越发难受。
难道一个不知名的姑娘都比他重要了?
心底里,那沉浸的醋意翻滚。
让远在海域上的云青鸾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捏了捏鼻尖,云青鸾觉得是不是昨晚吹了风,今日有些受寒了。
还在担忧自己的身体,身旁冷着脸的商娉难得的打了个趣。
“原来还真有人念叨青鸾。”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
整整一天,商娉的脸色就没有前些日子那样好看,今日总感觉有些许憋闷的情绪。
不用说,云青鸾也知道是因为身边站着的那纤长健硕的人影。
一个早上,商娉都看着冷言不顺眼,哪哪都在挑刺眼。
谁让冷言之前是要杀云青鸾的人。
商娉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要杀自己的人,还能被这样优待?
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哼。
商娉的视线瞥了眼冷言,没有好脸色。
冷言就这么一直站着,在云青鸾的身侧,不言一语,更无视了商娉。
别说,这雇冷言做保镖的钱还真是不白花,云青鸾不管走哪,这小子都乖乖的跟着,寸步不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云青鸾是他的囚犯,随时随地的监视。
云青鸾倒是无所谓,被人这么盯着,到没有商娉那么大的意见,揉了揉已经发红的鼻尖,她才不相信有什么人会想她,想着怎么害她还差不多。
揉过的鼻尖发红发酸,冷言站在一旁,冷言瞧了瞧,倒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云青鸾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品着桌前商娉方才端过来的白花糕,别说,这口感,着实不错。
咬了一口白花糕,视线落在仍旧堵着一口气撅着小嘴的商娉,云青鸾轻笑出了声:“好啦,我也知道他是长得好看了些,你也不用这样一直盯着。”
那再好看也看不出个花儿来。
云青鸾一句话,噎的商娉着急的辩驳:“谁看他长得好看了。”
说着商娉不乐意的扭过了身子,一副‘你怎么以貌取人,那可是要杀你的人,管他长得好看还是丑,都是居心不良’的模样。
被云青鸾张口闭口美人儿长美人儿短的,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冷言似乎有些习惯了,但还是总觉得有些怪异。
毕竟一个他可是一个男人。
冷言不会去计较这些,本就话少,因为自己本身来到这里的责任,和如今的这副狼狈模样,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出现在这里,和云青鸾这般和睦相处。
现在远离上京,只是不知道,这样逃避的内心,还能坚持到几何。
“好了,别恼了,在生气,脸就变丑了,来吃一块糕点,冷言,你也尝尝。”
女子清凉却格外清甜的声音,打断了冷言的思绪,那触起的眉头,也微微松展了许多。
望着茶桌上一碟精致的糕点,冷言没有动手。
因为,商娉整个人都护着那碟糕点,一副‘我做的糕点,不给其他人吃’的模样。
云青鸾好笑的拍了拍商娉细长的指尖,直接捏起一块递给了冷言,放在他布满老茧的手掌上。
掌心突然传来的温度,让冷言微微一震,身体本能的轻颤。
清冷的面色有些潮红。
没有人注意到。
只有冷言自己,轻轻的看着手掌心里那块安静躺着的糕点发呆。
难得又是一日惬意的时光,因为云青鸾这颗大金主,船主格外的大方,特意给云青鸾僻了一处海上观景的去处,作为睡下等房的优待。
怎么说,人家也是掏了上等房的钱,船主多精明,这早就收了的钱自然不退,这才搞些新花样。
云青鸾懒懒的倚靠在船主精心准备的贵妃椅上,甲板之处,空旷悠闲的赏着海景,任由海风吹乱了青丝。
这副模样,到让云青鸾想起了魂穿二十一世纪时,哪里的景色,好像就如这样。
惬意,享受。
只是那里,不属于她。
冷言站在云青鸾身侧,目不斜视,笔直的身躯仿佛矗立在那里的雕像般。
原本堆放在甲板上的大木桶,特意被船主挪放到一边,这才空出这么一小片地方,让云青鸾晒晒太阳,品品清茶。
虽说船上的茶水差了些,可云青鸾幸好不是个讲究的人,倒也无所谓。
甲板上,迎着海面吹来一阵凉风,让云青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看着天气,八成是要变天了。
海风刚吹过,云青鸾敏锐的耳力听见身侧那一堆的木桶后,有轻微的响动。
窸窸窣窣,也不知道是老鼠还是什么东西。
云青鸾神色清凉,身侧的冷言似乎也察觉到了,提着手里的剑紧了紧。
倒是商娉,还一股恼儿的盯着冷言,生怕他又要做什么对云青鸾不利的事情。
云青鸾注意到冷言的动作,一个眼神儿,示意他去那边看看什么情况。
这花了钱的保镖,自然得派上用场,不然这钱花的,又不是让他来站岗的。
不用云青鸾知会,冷言也会上前查看。
男人修长的双腿,充满禁欲的气息,脚步轻抬,动作稳健又缓慢的朝着不远处的木桶后前去。
这副不疾不徐的样子,让云青鸾想起了那晚,他想杀她的场面,估计和此时一样吧。
海风习习。
吹乱了女子的青丝。
缠绵了那青翠的衣裙。
黄昏的夕阳虽美,可总是要被黑夜淹没,消失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