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为难他,又不想为难他;既想说出来,又害怕他会生气,搞得连朋友都做不成。
李白心思细,在乎的永远都很多很多。
他怕这个怕那个,婆婆妈妈的,搞得这么久以来,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心思。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我就是怕啊!”李白说:“我这个人在乎的东西很多,就像刚才我追出去找远哥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明明就可以把话挑开了说的,可看着他那张无辜的脸,我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求了他,在我这儿就坐一次,他也才勉勉强强的答应我。”
李白说:“你知道这一个小时多的时间里,他不看我也不同我讲话,哪怕就是随便向朋友的一句问候,他都没有说,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李白说:“我知道像我们两个这种情况的人,能生活在一辈子的几率很小很小,但我愿意试试,可远哥不行啊!”
说着说着,李白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声音都在颤抖,眼眶早已湿了一圈。
席一北都有点后悔追上来逼问他了。
明知道李白很苦,不管是生活还是爱情。
可好像没有一个至始至终都爱李白的人。
席一北想打断李白的话,可这孩子,这会儿倒是拧了起来,不管席一北怎么说,他都坚持把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话,通通都告诉席一北。
“你知道吗席公子,远哥他是直的,直的啊!你又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李白自嘲轻笑一声:“这意味着我们两个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说完,李白再也没有忍住,推开坐在外边的席一北,抖着脊背,哽咽着,从后门跑了出去。
见状,莫遥远叹了口气,摇摇头,垂下了脑袋。
一瞬间,席一北感觉自己好像好心办了坏事。
李白就这样跑出去,不会想不开,发生点什么事儿吧?
那这……
现在这种情况,其他人去了根本不顶用,也只有莫遥远,才能说服李白吧!
可是莫遥远又不去,怎么办呢?
苦肉计!
莫遥远心软,试试这个,应该可以!
想着,席一北走了过去,让常甜甜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他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起莫遥远来。
席一北同样也低下了头,搭上了莫遥远的肩膀,亲切的拍了拍,玩笑道:“兄弟,你小男朋友跑了耶!而且还哭了!”
听到这话,撕的一下,莫遥远感觉心里好像空了些什么。
即使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可嘴上还是无情的拒绝着。
莫遥远瞪了席一北一眼,说:“那是你小男朋友!他跟老子没关系,你再乱说,休想我对你不客气!”
“哟呵!”席一北抬起莫遥远的脸颊,让他直视着自己,说:“我倒要听听你这鳖孙,是怎么个不客气法?”
莫遥远又是瞪了席一北一眼,因为他没力气跟这个幼稚鬼斤斤计较,甩开他的手,走出了教室。
不错!够硬!
席一北自言自语了句,跟了上去。
见莫遥远难过的趴在阳台上吹着冷风,席一北就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
或许莫遥远是对李白有些感情的吧?只不过是,他考虑的也多,就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为什么恋爱要分男女性别呢?为什么他们就不能结婚?
好多个为什么,不止在席一北一个人跟前转悠,也在许许多多有同样困扰的年轻人跟前转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席一北走上去,也以莫遥远同样的姿势趴在了阳台上,眺望着三中的每个角落。
席一北说:“你知道李白家里的情况吗?”
莫遥远没点头也没回答,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风景。
席一北知道莫遥远不反感听李白的这些事,反倒还愿意听,更好的了解一下他的生活。
于是,席一北就开始心无旁骛地讲了起来。
席一北说:“你没来三中之前,李白这个人胆子特别小,就跟个小女生似的,整天不说话也不与别人交谈,就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他也没写作业没看书,就只是安静的坐着,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到这里,席一北的声音忽然变得小了起来,字里行间还流露着些说不出韵味。
席一北说:“李白家里穷,父母早在李白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李白是跟他的酒鬼爸爸生活的。喝酒了或者是赌钱赌输了,都会毫无顾忌的在李白身上爆打。”
“………”
席一北将李白这些年发生的事,通通都告诉了莫遥远。
听了之后,莫遥远就感觉心里特别压抑,特别不舒服,特别想去找到这个小笨蛋,去抱抱他,关心关心他,看看他身上的伤有没有好。
可他又觉得,席一北的话惨了些水分,或多或少有些假象。
因为席一北以前和李白不是同一个班的,而且他和李白待的时间,就比莫遥远多了几天而已。
席一北像似想到了莫遥远心里想的事,他轻笑了声,说:“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班上的同学。”
临走前,席一北说了一句话,一直让莫遥远耿耿于怀。
他说:“没遇到你之前,李白也是直的。”
莫遥远怔在原地,迟迟没有合上嘴。
身体好像刚才冰窖里出来似的,硬绷绷的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
没遇到你之前,李白也是直的。
莫遥远反反复复地想着这句话。
那就是说,李白变成这样,都是他莫遥远的错了?
不,不是,席一北话里的意思并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想说,如果你爱一个人,直的弯的,都不是多大的事。
这种事,还是得要莫遥远他自己想清楚才行。
......
常甜甜和席一北出来看莫遥远的情况时,莫遥远没在了阳台。
“你看,我说的对吧,莫遥远那鳖孙去找李白了,你这个小姑娘还不行,呵呵。”席一北傲娇的搭上了常甜甜的肩膀,靠在阳台上。
“行行行,你猜对了!”常甜甜推开席一北,摆了摆手,说:“那又能怎么样呢?我们两个又没有赌约!”
席一北:“………”
席一北无语的捏了捏常甜甜的脸蛋,说:“赌约是没有,但我们两的事,是不是要重新安排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