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渐晚怎么肯给他们机会逃跑,把摩托车开到巷子口,长腿从车上扫下来,冲过去一脚踢翻了一个,一边朝那边眼眶泛红的苏清英说:“打电话报警,全部给我送到局子里吃几天饭,我管你们满没满十八岁!”
苏清英看着她怔了一会儿,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扶起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蒋为年,然后按照孟渐晚的吩咐,打电话报警说明情况。
那些人一听要叫警察,全都变了脸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说什么也要离开。
孟渐晚的摩托车就横在巷子口,她从车后面抽出一根棒球棍,拖在地上呲呲啦啦的响,像是催命符:“我看谁敢走!”
那群人吓得不敢动了,吞了吞口水,老鼠一样缩头缩脑。
孟渐晚走到为首的那个小混混身前,重重拍了一把他的脑袋,揪着他的头发,让他的脸朝着刺眼的太阳。
小混混睁不开眼,眼皮不停地颤:“你……你要做什么?”
孟渐晚把手里的棒球棍抵在男生肩窝,怒道:“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收保护费,不给钱就欺负人,还想着报复。”她把棒球棍往上移了一点,拍了拍混混头子的脸,“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供你吃供你穿,就是为了看你干违法乱纪的事?”
这些小混混平时在外面嚣张惯了,早就忘了“规矩”两个字怎么写,孟渐晚也没指望三两句话就把他们骂醒。
等了好久,警察终于过来了,把那几个小混混全都带走了,一同被带走的还有苏清英和蒋为年。
警察问清楚情况之后,两人就从里面出来了,那群小混混都被拘留了。
蒋为年嘴角红肿,话都说不清楚了:“姐,你得跟我回家一趟,帮我跟我妈解释清楚,不然她以为我在学校跟同学打架了。”
孟渐晚把多余的那个头盔丢给他:“先跟我回美甲店,把伤口处理了,然后再送你回去,别让你妈担心。”
苏清英在一旁看着他们,刚才一直没找到机会跟蒋为年说话,这会儿他要走了,她连忙道:“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蒋为年单手抱着头盔,挠了挠后脑勺,刚想笑着安慰她两句,嘴角一扯,就痛得呲牙咧嘴,没忍住“嘶”了好几声。
“有什么话回美甲店再说吧。”孟渐晚看着两人难舍难分的样子,干脆一把拿过蒋为年手里的头盔,递给苏清英,“我载她,你自己骑自行车过来没问题吧?”
苏清英没接头盔:“还是让他坐车,我来骑自行车吧,他受伤了。”
蒋为年拍了下胸膛:“我这点儿小伤不碍事。”
他虽然打不过人家,但懂得躲避,也就脸上挨了几下,身上没受多重的伤,还得感谢孟渐晚来得及时。
两人推来推去,孟渐晚没眼看了:“还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蒋为年抬起下巴示意苏清英:“你坐姐的车。”
苏清英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孟渐晚,抿唇犹豫了几秒,接过头盔戴在头上,叮嘱道:“那你自己骑车小心一点。”
蒋为年:“我知道了。”
孟渐晚摇了摇头,戴上头盔坐在摩托车上。苏清英扶着她的肩,坐在后座,还是不放心,回头看着蒋为年。
“你不用担心,他一个男子汉,受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孟渐晚侧过头,对后座的人说,“扶稳坐好了。”
苏清英红着脸收回了目光,身子前倾抱住孟渐晚的腰,第一次坐这种摩托车,她有点害怕,担心会摔下来。
孟渐晚收回撑在地上的那条腿,启动摩托车飙了出去。
蒋为年步行走回那条巷子,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座椅上的灰,骑着自行车往美甲店的方向行驶。
苏清英到美甲店以后,跟孟渐晚道了声谢就站在门口等蒋为年。
她跟孟渐晚不一样,她是亲眼看到那群小混混对着蒋为年一个人拳打脚踢,有人想要拉扯她的袖子,是蒋为年挡在她前面,为她免去了受伤的可能。
后来,蒋为年干脆把衣服脱下来罩在她头上,没让她看,可她还是从缝隙中看到他被踢了好几下。
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蒋为年才骑着自行车过来。看到他的身影,苏清英揪紧的心才慢慢放松下来。
蒋为年把自行车停在门口,拎着书包跟她一起进去了。
孟渐晚已经从二楼找出医药箱,里面有跌打损伤药,创可贴纱布什么的也都有:“坐那儿吧,我给你上药。”
蒋为年丢下书包,坐在沙发上,看着孟渐晚那张冷酷的脸,他心里有点发怵,咽了下口水,说:“姐,你轻点儿。”
“闭嘴,少说废话。”孟渐晚淡淡道,“身上有没有伤?”
蒋为年:“腿被踢了几下,没大碍,一会儿我自己上药。”
孟渐晚取出一根棉签,蘸了点药水,举在半空端详蒋为年那张脸,额角和颧骨青了一大块,嘴角红肿有血丝,还好没伤到眼睛,问题应该不大。
孟渐晚拿着棉签首先给他额角涂药,她果然没轻没重,一下戳过去,蒋为年嗷嗷怪叫起来,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
孟渐晚:“……”
苏清英看着都替蒋为年疼,想了想,小步挪过去,轻声说:“要不还是我来吧?”
孟渐晚没拒绝,把棉签给了她。
苏清英蹙着眉,看起来自责得不行。她扎头发的皮筋早不知所踪,乌黑长发凌乱地散在肩头,额头出了汗,眼眶里的红丝未褪去,身上的校服沾了灰尘,虽然没受伤,看着比蒋为年还要狼狈一些。
苏清英说:“真的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不用,平时打篮球也会磕磕碰碰,没事儿的。”蒋为年笑了笑,宽慰道。
苏清英上药的动作比孟渐晚温柔多了,小心翼翼地涂抹,轻轻地吹气,吹完气嘴唇轻抿着,眼神专注又认真,好像生怕会弄疼他。
女孩吹出的热气拂在脸上,蒋为年倏地垂下眼,睫毛缠了颤,脸、耳朵、脖子都有点发烫。
“哎,你别乱动。”苏清英提醒了一句,把他的脸掰过来,再次蘸取药,往他颧骨上涂抹。
另一边,陶苒背靠着桌子,与孟渐晚站在一起,颇为怀念地说:“青春真美好啊,上个药都这么青涩。”
孟渐晚侧目,诧异道:“情色?”
陶苒:“……老板,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