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预想中的亲吻没有落下来,缓慢地眨了眨眼,看向孟渐晚的眼神意味不明。她刚才明明就是一副受到诱惑的样子,结果就该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地亲上来,她怎么停住不动了?
孟渐晚揪住他的衣领,拖着腔调道:“狐狸精。”
宋遇愣了愣,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形容,孟渐晚的意思是他故意“勾引”人?那她就冤枉人了。
他倒是没生气,就是有点意外:“我怎么就是狐狸精了?”
孟渐晚轻佻地拍拍他的脸,话还没说出来,她就从侧边的车窗看到负一楼的电梯门朝两边打开,一行人往外走。
正是顾邵宁那群人,眼见两位主角走了,他们觉得待下去也没意思,便提早散场了。
喝了酒的人就让司机把车开到会所大厅门口,剩下几个没喝酒的就自己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车。
最先走出电梯的人就是顾邵宁,一眼就注意到那辆亮眼的粉色超跑,略略惊奇:“那不是小八的……”
“车”字还没说出来,他就注意到车里有人。
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宋遇身子往后仰,侧身靠着车门,孟渐晚趴在他身上,手放在他胸前。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两人的姿势像是正在接吻,就算不是在接吻,也是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
顾邵宁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不动声色地绕道而行。他万万没想到,孟渐晚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不是要揍宋遇,而是拉着他躲在车里亲昵。
宋遇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车外有人,他侧目去看的时候,孟渐晚就一把挣脱他的怀抱,坐直身子,重新扣上安全带,以高超的车技,三两下把车从停车位里开出去,冲出了地下停车场。
粉色超跑绕过会所前门时,赵奕琛也一眼认出那是宋遇的车,虽然是他送给孟渐晚的,但他今天过来开的就是这一辆。赵奕琛稍稍一怔,宋遇不是早就走了吗?
手机叮咚作响,他拿出来瞥了眼,顾邵宁在群里说:“我小看了宋小八,谁能想到他和孟渐晚躲在停车场里接吻。”
赵奕琛:“???”这么劲爆吗?
车子疾驰在夜色中,宋遇手扶着车内的把手,每次坐孟渐晚开的车,他的心都卡在嗓子眼里,随时能跳出来。
宋遇想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思考了片刻,问她:“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孟渐晚目不斜视。
宋遇体贴道:“你先别送我回去了,去吃饭吧,这都几点了,饿过劲儿胃里就该不舒服了。”
孟渐晚也不知听进去没有,没吭声,安静地开着车。
她开车的样子格外冷酷,跟漫不经心地摆弄玩具似的,打方向盘、踩油门、红绿灯前停车,再启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中间不见丝毫卡顿。
宋遇偏着头,看不够似的盯着她,想想也可以理解,人家都是参加过职业赛车的赛车手,还玩过汽车特技表演,平时开车对她来说就是小儿科。
宋遇:“晚晚,你怎么又不理我?”
孟渐晚:“你在其他人面前,话也这么多?”
“谁话多了?”宋遇矢口否认。
孟渐晚在一个路口转了弯,不是回宋家的路,宋遇猜测她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打算先找个地方吃饭。
他心情大好,乐意顺着她:“好吧,我承认,是我话多。”
孟渐晚分神瞥了他一眼,搞不懂他前后矛盾是什么意思,一会儿死不承认,一会儿又承认得这么爽快。
宋遇:“我在其他人面前话可没这么多,主要是你也不爱说话,我要是再不说话,那我们在一起不就是演默剧?那岂不是很没趣。”说完,他观察了一会儿孟渐晚的脸色,仿佛抓到把柄一般,扬声道,“你看,你又不说话。”
孟渐晚把车开到蒋为年家的米粉店,宋遇坐在车里往外看,发现是一家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店,招牌在风吹日晒中褪了色,门口架起一块深蓝色的遮雨棚,下面放着几张桌子。因为天冷了,客人都在店里用餐,外面没什么人。
这地方有点熟悉,宋遇沉思了片刻,记起来那次他开车跟着孟渐晚的车来到这里,亲眼目睹她教训一个男人,把那个男人的头按在桌板上,然后用凳子罩住……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决定不找这个丫头算账了,害怕被打。
宋遇失神的空当,孟渐晚已经下了车,往店里走,宋遇连忙推开车门跟上去。
见孟渐晚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宋遇没犹豫,坐在她旁边的位置。
孟渐晚愣愣地看着他,似是感到不可思议,她记得当初在路边的小吃摊边,宋遇掏出一块帕子,把凳子和桌面擦得干干净净才肯坐下,这次怎么不讲究了?
孟渐晚扫了一眼小店内的环境,不少客人在用餐,店里的帮工忙不过来,好几张餐桌上的碗筷来不及收拾,上面流淌着汤汁,还有一团团的卫生纸,显得油腻脏乱,与宋遇的气质格格不入。
孟渐晚从筷子筒里抽出一双筷子拿在手里,随意问道:“你吃吗?”
“吃啊,正好我也没吃晚饭。”宋遇边说边留意墙上贴的菜单,寻思着选一个什么口味的比较好。
“你不是……有洁癖吗?”孟渐晚撑着下巴,视线跟着他看菜单。
宋遇收回视线,看着她的脸,觉得有些好笑:“我以前是有点儿洁癖,这不是跟你在一起后,二十九块钱两件的衣服我都穿过,还上山撵过野猪、下田追过鸡,你说我还有什么好讲究的?”
孟渐晚:“……”
两人来得悄无声息,店里的客人又多,蒋婶在后厨忙了一会儿才注意到孟渐晚,忙不迭过来问她吃什么。
孟渐晚说:“还是老样子吧。”
蒋婶说了声“好嘞”,然后才看向她身边的宋遇,之前没仔细留意,以为是个拼桌的客人,可是这个男人居然在桌子底下捏着孟渐晚冲锋衣的拉链把玩。蒋婶愣了一下,慢半拍地问:“晚晚,这位先生是你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