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握住孟渐晚的手指,拿到眼前端详,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哪儿有人的婚戒戴在食指的?”宋遇把她手指上的男戒取下来,戴回自己的无名指,再把那枚女戒套上她的无名指,两人的手挨在一起,“这样看才比较和谐。”
孟渐晚的手指纤细莹白,戴上铂金圈尤其好看,一圈细细碎碎的钻石闪烁着光点,怎么看都像为她定制的。
“别摘了,好看。”宋遇声音轻缓,说话间低下头亲了下她的手指。
孟渐晚受不了了,只觉得自从领完结婚证,宋遇整个人都变得肉麻兮兮。她抽走了自己的手,瞪了他一眼。
宋遇改为两手环着她的腰肢,捏了捏,手感极好,于是爱不释手:“晚晚,以后就住家里好不好?”他扫视一眼这间宽敞的卧室,感觉空荡荡的,需要东西来填补,“我回头让人置办一个梳妆台,还有躺椅,沙发换新的,衣帽间也得改造……”
“你的猪蹄子。”孟渐晚淡声打断他。
“我的手怎么了?”宋遇无辜道,“哦,我摸一下我老婆也不行?哪一条法律法规规定的?”
孟渐晚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下一秒,他又粘了上来,下颌抵在她肩窝,低声说:“晚上一起睡行吗?”
他拖着暧昧的腔调,绝不是单单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意思。
宋遇没等到回应,微微偏头用余光瞥孟渐晚的神情。他自认为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之前两人虽有过更亲密的举动,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一直克己复礼,没有做出逾矩的行为,现在他们是夫妻了,他再用那套君子之礼克制自己就说不过去了。
“嗯?晚晚?”宋遇自己都没发现,声音里带了撒娇和祈求的意味。
恰在这时候,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门板撞在墙壁上反弹回来,紧接着就是梁沅沅鬼吼鬼叫的声音。
“啊啊啊,我就放假回一趟家,你们居然结婚了!”
宋遇直起身闭上眼,再次睁开,眼底的旖旎消失无踪,只剩下隐忍着的愤怒:“你有没有一点规矩,进来前不知道敲门?”
梁沅沅笔直站立,推开门的那一瞬,她好像看到两人交颈相拥,亲亲密密的样子。她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打扰到他们了。
她身侧还有个小行李箱,显示她刚回到这里,太兴奋就忍不住冲过来道喜,暂时把规矩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不起嘛,我一时激动就忘记了。”梁沅沅吐了吐舌头。
“你有什么好激动的,结婚的又不是你。”宋遇嗤笑。
梁沅沅气得瞪眼:“姐,你看他什么态度,跟他离婚!”
孟渐晚“嗯”了声,点了点头说:“我正有此想法。”
宋遇:“……”
他迟早要把这个不懂事的表妹赶出家门。
孟渐晚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宋遇,过去帮梁沅沅提行李:“你的房间在哪儿?”
梁沅沅领着她到自己临时睡的那间客房,她平时都是住校,周末会过来歇一晚,改善一下伙食,放小长假就回自己的上海老家。
梁沅沅盯着孟渐晚打量,她实在是好奇,明明放假前这两人还一副不对盘的样子,怎么她回一趟家,整个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底出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意外状况,让这两人火速领证。
“你真的和我哥结婚,成为我嫂子了?”梁沅沅问。
孟渐晚顿了顿,僵硬地点了下头。
“为什么啊?”梁沅沅捂住嘴巴,露出来的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掩不住的吃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爱上我哥了?”
孟渐晚失笑,什么爱不爱的,听起来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把行李箱放在空地上,回过身拍了拍梁沅沅的脑袋:“清醒一点,我和他结婚纯属意外。”
梁沅沅歪了歪头,不知想到什么,惆怅地叹了口气:“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意外能走向结婚,我也想尝试一下。”
她才不信孟渐晚这套说辞,结婚又不是开玩笑,既然她愿意嫁给宋遇,说明她心里认定这个男人可以托付一生,不然谁会拿自己的一辈子作为赌注。
——
晚上又是一大家人围坐在餐桌旁热热闹闹地吃饺子,阿姨另外做了美味佳肴,摆了一大桌子。宋家的餐桌上没有那么多“食不言”的规矩,大家边吃边聊一些轻松的话题,气氛很是愉快。
孟渐晚撑着下巴,夹起一个饺子蘸了醋汁放进嘴里,不由想起每次在孟家吃饭的场景,总是安静异常,偶尔有人挑起话题,说不过三句总会伴随着争执和打圆场的声音。
“晚晚,这个牛蹄筋炖得特别好吃,你尝尝。”失神的间隙,孟渐晚的碗里就被蔡西湘用公筷夹了菜,“你太瘦了,多吃点。”
孟渐晚点点头,夹起炖得软烂的牛蹄筋咬了一口,果然很好吃。她吃了两口就发现蔡西湘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孟渐晚眯了眯眼,不明所以。
“我这孙女哪哪都好,就是脑子迟钝。”林春华在桌底下踢了踢孟渐晚的鞋尖,“改口叫人呐,还要我提醒你。”
孟渐晚:“……”
林春华一语点破以后,对面三双眼睛都不再掩饰,直直地盯着孟渐晚,分别来自蔡西湘、梁如水、宋宵征。而后,宋遇也来凑热闹,支着下颌偏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等着她改口叫自己一声“老公”。
孟渐晚放下手里的筷子,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去,奈何怎么都叫不出口,头皮又开始发麻了。
梁如水见状,笑了笑说:“来日方长,不着急,以后再慢慢改口。”
梁沅沅埋头啃着排骨,偷偷瞄孟渐晚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孟渐晚脸上生硬又无奈的表情有点可爱,大佬竟然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宋家的晚饭吃得早,吃完也还不到六点,梁沅沅碰了碰孟渐晚的肩膀,小声说:“姐,去不去酒吧玩?”她有好几天没看到苏粲了,不知道他怎么样,虽然上次的事她很生气,可是说到底也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