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看了她一眼,如实说:“我就喝了两杯。”
“你会说话啊。”孟渐晚哼了声,“我以为你嘴巴被胶水粘住了。”
“……”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宋遇手肘抵着车窗,外面车流如织,车灯交织在一起拉出长长的光带,路边的商铺也没有因为新年全部关闭,依旧灯火通明。
宋遇没忍住心里的好奇,问她:“你和许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孟渐晚十岁左右没了父亲,十二岁左右跟随梅思琇来到孟家,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出国留学,却因为两人的圈子不同,从来没见过面。但他记得许家和孟家是有交情的,所以她和许瞻很小就认识了?
可那个时候,许瞻也没在他们这些朋友面前提过“孟渐晚”三个字。
孟渐晚说了个模糊的答案:“很多年了。”
要说宋遇不嫉妒那都是假的,心里一汩一汩冒出酸气,语气也变得不自然:“你们关系是不是特别好?”
车子驶过了繁华的街道,进入闹中取静的别墅区,周围安静了很多,能听到风吹动树枝的簌簌声。
车里狭小寂静,除了两个人的说话声再无其他。
“嗯。”孟渐晚心情放松,多说了几句,“我上大学的时候,美甲店都是交给许瞻帮我打理的。”
这一点宋遇从未听许瞻提起过,陡然听到,心里又惊讶又不是滋味,再也不开口打听其他。
拐过前面那条路就是宋家别墅,这条路上除了他们所乘坐的跑车,再无其他车辆,孟渐晚扭头看了眼宋遇,不明白他怎么又开始不对劲,也没有再问,把车子开进别墅。
解开安全带时,宋遇嘀咕了句:“他过生日的时候你还给他送了块腕表……”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孟渐晚盛装打扮,穿着一条红裙子,手里拿着精心准备的礼物,亲手送到许瞻手上,他至今记忆犹新。
孟渐晚拔下车钥匙,从另一边下来,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宋遇抿了下唇角,没说话。
两人走进电梯,孟渐晚撞了一下宋遇的手肘:“问你话呢,你下车前说什么了?”那会儿发动机还没熄火,他声音过于低沉,她听不太清。
“我记得你在许瞻生日那天送了他一块表。”宋遇说完,尤觉得不甘心,“你都没有送过我礼物。”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一回孟渐晚听清了,她靠着电梯内壁,两腿交叠,舔了舔唇笑了,原来他别别扭扭、莫名其妙了一路是因为这个,怪她过于迟钝。
宋遇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吃醋了,你懂了吗?”
她老婆打牌挺聪明的,别的方面实在不敢恭维,这种话要是不挑明了说出来,靠她自己根本想不到这一层。
果不其然,孟渐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啊,我知道了。”
电梯到了一楼,客厅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家里人还没睡,两人打了招呼,陪着坐了一会儿就上楼了。
孟渐晚一回到房间就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宋遇不明所以,站在一旁看她拉开书桌一侧的抽屉,问:“你找什么东西?”
孟渐晚没回答,从抽屉里摸出一支记号笔,朝宋遇走过来。
他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她走到自己跟前,拉起他的手,刷刷几下在他手腕朝上的部位画了一块表,圆形的表盘,上下左右四个明显的刻度,然后画上时针和分针,为求真实性,她画之前往墙上的钟表看了一眼,九点二十五分。最后一步是画上两边的表带。
孟渐晚画完以后端详了几秒,觉得还挺好玩的,仰起脸看他:“还要吗?不够我再给你多画几个。”
“……”
宋遇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孟渐晚就拉起他另一只手,可惜另一只手腕戴了腕表,她只好作罢。
宋遇着实被逗笑了:“孟渐晚,你就这么敷衍我?”说完他想到了什么,小幅度地点了下头,“行。”
孟渐晚每次听他正儿八经叫自己的名字,都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要么是生气了,要么就是无奈。
现在应该是无奈更多一点。
宋遇抬手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露出一片锁骨:“还画不画?”
孟渐晚明知故问:“画哪儿?”
宋遇眼睛里溢出笑意,他纵容了她那么多次,总要讨回一点便宜,他握住她的手腕,边往前走边说:“你想画哪儿就画哪儿。”
孟渐晚被他推得步步后退,直到小腿抵在床边,宋遇伸手揽着她的腰,低声问:“你自己说,你想画哪儿?”
孟渐晚别开视线,很快又看了回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她说着,扯开他的衣领,在他胸膛上画了几笔。
宋遇没想到她这么不解风情,他暗示得这么明显,她却一点都没反应过来。他啧了声,往后退了一步。宋遇的动作毫无预兆,导致孟渐晚最后一笔没收回来,画歪了,拉出长长一道黑色的笔迹。
孟渐晚笑了:“不是你说我想画哪儿就画哪儿,你躲什么?”
“我去洗澡了。”宋遇眼眸低垂,瞥了眼胸膛上的鬼画符,轻叹了口气,表情无奈到极点。
片刻后,卫生间里传出宋遇的声音,又气又急:“孟渐晚!你用什么画的,为什么洗不掉?!”
孟渐晚:“防水笔啊。”
宋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