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粲的乐队在酒吧忙到晚上十一点半才结束，队里几个成员约好了一起去吃烧烤，便从酒吧后门出去，绕到后面那条步行街。

这个点大部分摊位都打烊了，他们常去的那家烧烤吧还开着，几人点了几百块的烤串，边吃边喝，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苏粲率先走进两个小孩睡的房间，两张小木床挨在一起，大的小的都睡得正香，旁边的木桌上放着水杯和玩具。

大概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弟小小年纪就很会照顾人，有时候他忙得走不开，全是弟弟在照顾妹妹。

苏粲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躬着身帮他们掖了掖被角，然后出了房间。

樊振东他们知道俩小孩在睡觉，轻手轻脚洗漱完都倒在了隔壁房间的床上。厨房水池里放了没刷的碗筷，苏粲撸起袖子站在水池边洗碗，之后忙着整理家务。

等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是凌晨两点，苏粲坐在书桌前，打开了台灯，暖黄色的灯光撒下来，照亮了整张书桌。他找出本子，接着之前没写完的歌继续写，他今天有了一些灵感，都记录在手机备忘录里，边写边查看备忘录。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溜走，感觉到困意的时候时针已经划过四点，苏粲起身抻了个懒腰，躺在了床上。

他估计自己这一觉得睡到中午，甚至是下午，然而早上九点一刻，他就被枕边嗡嗡振动的手机吵醒。

苏粲闭着眼在枕边摸索了几下，找到自己的手机，凭着记忆按下接听键，把手机附在耳边，晨起的嗓音低哑至极：“喂。”

那边的人怔了一怔，没有因为他的不清醒而放弃这次交谈，礼貌问道：“请问是苏先生吗？”

“对，我是。”苏粲捏了捏鼻梁，支着手肘坐起来，端起床边的水杯喝了几口水，让大脑清醒一点。

“如果你今天有时间的话，最好来一趟嘉瑞娱乐。”那边的人补充了一句，“带上你的队友一起。”

苏粲脑子蒙蒙的，只抓住了“嘉瑞娱乐”这个关键词，他甩了甩头，确定不是在做梦：“能否冒昧问一下原因？”

“是这样的，我们有意向签下你和你的队友。不过，具体是组成乐队还是偶像男团，还需要后期开会商议。”

苏粲的瞌睡虫陡然消失干净，起身拉开了窗帘，大片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来，刺得他眼皮酸酸胀胀，还有些刺痛。他站在窗边，大概是不敢相信，再次确认道：“你确定是我和我的队友？”

“没错。”对方说，“你们一共是四个人对吧？”

“对。”

“好的，我知道了。”对方不是昨天面试他们的黎菲，而是一个男人，说话声音温和，带着一点不知是哪个地方的口音，此刻传到苏粲耳中，却犹如天籁之音，“最好在今天下午五点前来一趟公司，我们需要谈一下合同细节。”

苏粲喜不自胜，唇畔的笑意堪比外面的暖阳，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且保证自己会尽快过去。

他放下手机就去隔壁房间叫醒队友，三个男人两个躺在床上，还有一个躺在沙发上，窗帘拉得严实，只有客厅的光线透进来，昏昏沉沉，最适合睡觉。

苏粲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到床上，樊振东眼皮颤了颤，立刻就醒了，揉着眼睛咕哝：“队长，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苏粲没吭声，坚持把另外两个人叫醒。

他没有再把他们叫到客厅开会，直接在房间里就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刚才嘉瑞娱乐的人给我来电话了，他说可以把我们全部都签下来，今天过去谈合同细节。所以，你们最好现在起床准备。”

整个房间先是死一般的寂静，接着如同丢下一颗炸|弹，爆发出一阵不可置信地嗷嗷叫声。

施楠从床上跳起来，一脚踩空栽到地上，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你没有听错吧？是我们所有人吗？”

苏粲说：“我再三确认过，对方说了是我们乐队的所有人。”

“啊啊啊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无绝人之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谁能想到这件事还有转机！”

苏粲笑起来：“我也没想到。”

樊振东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可是为什么啊，昨天那位女士把话说得很直白了。”

“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苏粲说，“电话里的人不是黎女士，是一个男经纪人。”

柯章：“别是骗子吧？是不是让我们交钱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