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孟家一家人一起吃的,久违的令人窒息的气氛萦绕在孟渐晚四周,她若无其事地吃着饭。
有些事情即使到了现在也没办法和解,只能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
孟老太太全程没说一句话,安安静静地吃饭。孟维夏同样如此,只是偶尔会把目光投向对面的孟渐晚,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就收回视线,态度不冷不热。
孟渐晚听说孟维夏的服装工作室倒闭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现在不得不听从孟渭怀的安排,在自家公司上班。
饭桌上,梅思琇不时给孟渐晚夹菜,问一些婚礼上的事情:“我本来想给你准备一些婚鞋、伴手礼什么的,结果宋遇打电话给我说,什么都不用准备,他都弄好了。”
孟渐晚:“嗯。”
这些确实都是宋遇安排好的,包括伴娘的伴手礼。他也是够简单粗暴的,每个伴娘一张免费入住世沣集团旗下任意酒店的入住券,外加一个丰厚的红包。
当孟渐晚把这个伴手礼分享到伴娘群里时,那帮姑娘却感动得不行,大呼这个礼物太实用了,就喜欢这种豪横的风格,堪称“年度最佳伴手礼”,甚至想给宋遇颁个奖。
孟渐晚对此很是无语。
梅思琇问:“婚纱送过来了吗?你有没有提前试穿过?”
“婚礼前一天会从店里送过来。”孟渐晚说,“我已经试过了,很合适。”
那天试穿过一次后,婚纱一直存放在那家婚纱店里,放在家里不太安全,一般人也不会打理。
孟峤森扒了一口饭,抬起头看向孟渐晚,说:“我算了一下,你都结婚一年半了,我怎么感觉你才刚结婚呢?”
孟渐晚睨他一眼,很久之前,她就能感觉出来,孟峤森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她心情好就搭两句腔:“嗯,你数学不错,算对了。”
孟峤森:“???”
你是不是听错重点了?
梅思琇笑了一下,说:“可能是因为她才举办婚礼,感觉像是结婚没多久,实际上确实有一年半了。这也不算稀奇,有的夫妻等孩子都大了再举办婚礼,孩子还能当小花童呢。”
孟渭怀:“是啊,我有个老朋友,四十几岁才跟自己的老婆办婚礼,说是因为以前条件不好,没正儿八经办过,算是补办。”
梅思琇跟他聊了两句,又把话题转移到孟峤森身上:“你和小菲打算什么时候订婚?我看你们感情挺稳定的。”
孟峤森不料她突然提起这个,挠了下后脑勺:“主要看她的意思吧,我们之前有聊过一次,可能在今年国庆订婚,到时候还得麻烦阿姨。”
梅思琇笑容温婉:“哪里谈得上麻烦,我在家闲着也没事,给你们年轻人帮忙最好不过了。”
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孟维夏掀起眼皮,眼睁睁地看着原本气氛僵滞的餐桌逐渐变得其乐融融,噎得她饭都吃不下了。
相比起来,他们几个倒像是一家人,她是个外人。
“我不吃了。”孟维夏放下筷子,起身离开餐厅。
孟峤森抬眸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不明白大家聊得好好的,她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真是越长大越不懂事。
孟渐晚权当没看见,吃着梅思琇夹的菜,吃完了小半碗米饭就停下筷子,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你们慢慢吃吧,我吃好了。”
梅思琇知道她的饭量,瞧着她面前巴掌大的小碗,没记错的话,刚刚她就盛了小半碗的量:“吃这么点就吃饱了?”
孟渐晚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肚子,如实说:“得控制一下饭量,不然婚纱穿不进去,腰太窄了。”
梅思琇愣了一下,倏地弯唇笑了起来,却是没再劝她吃东西。
孟峤森则是扑哧一笑,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孟渐晚的嘴里听到这句话,这叫什么来着?活久见。
她以前都是风风火火,从不在意这些的。
孟渐晚朝他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笑的,她说这话很奇怪吗?
孟峤森被她瞪了一眼,不仅不收敛,反而越笑越放肆,直到被孟渭怀警告一声他才止住笑意,低头吃饭。
晚饭后,孟渐晚没在客厅停留太久,起身回到原来的房间,除了一些摆件收起来了,房间大致还跟原来一样。
她倒在大床上,翻看手机里的消息,这几天伴娘群里异常热闹。
此时,大家正在商量把婚鞋藏在哪里最合适。
陶苒:“伴娘裙我看了,裙摆很长,随便找两个人,分别把鞋绑在腿上,那些绅士总不可能掀姑娘们的裙子吧?”
楚檬:“……”
梁沅沅:“可以藏被子里。”
林欣玥:“那样很容易找到好不好?”
小桑:“我看不如把婚鞋塞到气球里,我之前看别人的婚礼都是这么办的,那种不透明的气球,藏在里面很难看出来,男人们绝对想不到。”
孟渐晚越看眉头蹙得越紧,这都什么玩意儿?
孟渐晚忍不住往群里扔了一条消息:“为什么要把鞋藏起来?”
陶苒:“这是习俗啊,大家结婚都是这样。”
孟渐晚:“婚纱已经很累赘了,我们不要搞这么复杂好吗姑娘们?听我的,不许藏鞋,我们速战速决!”
集体伴娘:“……”
陶苒恨铁不成钢地发了条语音到群里:“老大,你到底站在哪一边?!你怎么能给新郎提供便利呢!”
孟渐晚:“?”
孟渐晚:“什么站在哪一边啊?新郎和新娘不是一边的吗?”
陶苒再次以头抢桌,彻底崩溃了,老大的脑回路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不过,仔细想一想,她说得好像也没错,让人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这个女人真是绝了。
婚礼还没开始,诸位伴娘就已经能想象到当天会有多么的别具一格、别开生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