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都想不通！我如何都，不能甘心！！”

她跺脚落泪，指着那一包虫子，“便是皇太后不心疼这个皇孙，他也终归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儿，我便是拼着抗旨不尊，我也绝不给我的孩儿吃这毒虫去！”

成玦和如环双双落泪，都跪下苦劝，“……主子这是急糊涂了。这是皇太后的赐下，咱们看一会子，便是怎样都得送到宁寿宫去的。如何敢当真抗旨不尊，如何敢当真不给十阿哥服用去？”

“倘若咱们这次暂且忍下这口气，皇太后不定过了这个节骨眼儿，便将这些事儿都过去了。可如果主子这次这口气咽不下去，那不定皇太后那边便彻底寒了心了。”

“主子啊……”成玦含泪道，“如今在宫里的情势，主子还看不清楚么？咱们指望不上皇上——皇上面上再恩爱，再给主子孩子，可是该狠心还是比谁都狠！咱们若想在宫里生存下去，还是只能依仗着皇太后。”

“主子便是不为了自己，这会子也得为咱们十阿哥打算啊……”

舒妃咬牙切齿，满怀愤恨，可是……却也明白，成玦和如环得有理。

她再愤恨，待会儿平静下来，也还得亲自将这蝗虫送到宁寿宫里去。甚至，要亲手为自己的儿子服下！

更甚者，她还得满面带笑，叫所有人都觉着她是承了皇太后的恩典；待得儿子服下之后，她还得替儿子遥向寿康宫的方向，跪倒谢恩！

打掉牙齿和血吞？她待会儿要做的事，比这个难太多了！

这样想来，她便也一点点冷静下来。

哭有什么用？哭不回皇太后的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