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江家比较了解的街坊说道:“自从吴老夫人做了江老太爷的填房,就对江老太爷的原配夫人留下的长子江大爷极为苛刻。
当年江大爷是我们这里远近闻名的神童,十五岁考中秀才,第二年便高中解元。
十八岁那年眼看要参加会试,却出了跟人私奔一事。
我当时就觉得不可能,恐怕是江大爷的继母吴氏诬陷于他,只是没有证据,不敢乱说。”
不少街坊也纷纷附和:“我等当年也觉得此事不可信,奈何江老太爷是在江大爷出走后病倒的却是事实,而且江老太爷也从不澄清,我等也就信了。”
有不喜吴氏为人的街坊幸灾乐祸道:“如今真相大白,看吴老夫人怎么自圆其说!”
语卿听到这里,心中又是一惊。
原来江明轩生母早亡,与他不和的是他继母。
看刚才何氏义正言辞的驳斥那些不明真相的街坊,似乎知道得比她多。
可何氏怎这般糊涂,之前怎么没告诉她?
不知何氏是否知道江明轩的母亲是继母一事。
思及此,语卿向何氏看了过去。
见何氏正吃惊的看着她,心里便有了答案,她也是不知情的。
语纯看了看江家紧闭的大门,又焦急的看了看何氏怀里的笙哥儿。
虽说包裹的严实,但大雪纷飞,天太冷了,她们大人站在风雪中这么长时间,尚且觉得浑身刺骨的冷,何况一个才一岁多一点的小婴儿?
因此忍不住催促语卿:“四郎,你快些把门敲开吧,再冻下去笙哥儿恐要冻病了。”
语卿闻言,忙去扣门,里面却半点反应也没有。
她皱了皱眉,又敲了许久的门,朱红色的府门依旧闭得象河蚌一样紧。
语卿纳闷的对众街坊道:“分明已经让人送信回老宅,怎会无人应门?”
心里却明镜似的清楚,江家老宅这是故意不开门,不想让长子一家认祖归宗,进江家的门。
语纯见状,对母亲和妹妹们使了个眼色,大家全拿起帕子擦着眼睛,痛哭了起来。
语纯边哭还边道:“我们跋山涉水好几个月想回老宅侍奉祖父祖母。
父亲为此丧了命,就连幼弟也在旅途差点夭折。
到了老宅却不得入内,我们该怎么办啊!”
何氏和语柔语慈想到她们孤儿寡母如浮萍般没有着落,不禁悲从中来,假戏真做,放声大哭。
语洁虽然还小,不谙世事,不知疾苦,可是见母亲和姐姐们哭得伤心,也跟着大哭起来。
就连笙哥儿也在何氏的怀里放声大哭,那场面凄惨得让人不忍去看。
一个胡须花白的街坊宽慰语卿道:“莫不是你祖父才刚过世,吴老夫人伤心欲绝,所以闭门谢客?江大郎,你再用力些敲门。”
语卿大吃一惊:“祖父已经过世了?请问老爹,我祖父是何时过世的?”
“就在七天前过世的,昨天才入土为安,你们来晚了一步,没赶上送你们祖父最后一程。”那老者说罢,惋惜的连连叹息。
语卿哑然片刻,困惑的看着众街坊:“早在半个月前我就陆续给老宅送了三封信,告知我们这边的情况。
老宅明知我们母子就在这两天便会赶到,为何不再将祖父的遗体停灵两天,等我们拜祭过了再入土为安?
祖父是那么盼着见我们一面,却还是带着满满的遗憾去了……”说到这里,又用袖子擦眼睛,眼泪哗哗的流。
街坊们听了全都默然不语。
心里却在胡乱猜测,江家长房不回来,江老太爷虽是卧病在床,也没听说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