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他早就知道他要躲的人在闵州城里?可越州距离闵州这般远,他从前也没来过,又怎么会跟闵州城里的人有牵扯呢?
这件事就跟他认识颜秋思一样奇怪。
墨成章拍拍她的手,“别乱想,等回去后我再告诉你。”
重生的事自然是不能现在说的,但程家和颜秋思的情况却可以告诉她。
郑清浅点头,可脑子里却没办法停下来。
他对外说的跟颜秋思的关系,是他在商河县时的老师的朋友,可对她说的又是他生母那边的亲戚,这不是很奇怪吗?
且不说他是如何得知自己身世的,就说瞒着外人他和颜秋思的真实关系,就很说不通。
正胡思乱想着,车帘外传来李小六的声音,“小四哥,小四嫂,该分开走了。”
“让罗大宝他们上来。”墨成章扬声道。
“好嘞!”李小六停下车,让罗大宝他们上车后,才继续前行。
进镇的时候自然又是一番查验,不过因为他们赶着马车,又都穿着得体,几名守卫只草草看了一眼他们的照身帖就放行了。
马车经过守卫身边时,郑清浅分听见了两人的议论声。
“唉,你说这朝廷到底咋回事啊?不是说要把越州收回来吗?怎么现在连襄州都被成王给占了?”
“谁知道呢?成王的人本就勇猛善战,你再看看朝廷,这些年连军饷都不能按时发放,那些弟兄们哪里敢卖命啊!”
“说得也是,现在闵州这边的难民是越来越多了……”
襄州也被成王占了?那就难怪路上的难民又多了。
成王可不是什么好人,因为要养军队,所以在他治下的百姓要面临繁重的赋税,还要面临随时被抓壮丁上战场的境况。
面对这样的统治者,只要能跑的,基本上得到消息都会带着一家老小跑路。
“小四,襄州也没了,这……”罗大宝等人全都朝着墨成章看。
郑清浅也下意识的去看墨成章,却见他眼里也有些震惊。
墨成章眉头轻皱,双拳不自觉的握紧。
林聪在干什么?为何会丢了襄州?
前一世襄州可没被成王占据,怎么如今却跟他经历的有了这么大的出入?
要知道,襄州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州府,但却是各地商户的集散地,每年光是从商人手中抽取的商税就占了国库收入的三成。
成王若是占了襄州,之后朝廷只怕会更加被动,这天恐怕马上就要变了!
同一时间,闵州城内刺史府中,程景灏面色铁青的看着面前的人,恨不得吃了对方。
“简直是胡闹!”程韬一巴掌拍在桌上,气得吹胡子瞪眼,胸前起伏不定,“你怎么能干出这种蠢事?”
林耀双腿一软,差点给程家父子跪下。
再看此时的林耀,哪里还有之前在颜秋思军中的耀武扬威?
他哭丧着脸,浑身衣服被汗浸湿而不自知,从前刻意营造的偏偏公子形象荡然无存。
“程相,您要救我啊!阿灏,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是有人怂恿我啊!”林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着好不可怜。
程景灏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话再没了往日的顾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捅了这样的篓子,连林家都放弃你了,我跟我爹如何救你?”
程韬讥讽道:“我原以为你多少有些脑子,万万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竟然能干出让人毒害林聪的事来!”
林聪本就在襄州跟成王对峙,双方你来我往的打了无数次都没分出胜负。可是林耀这个蠢货,为了争夺在林家内部的权力,竟然暗中派人毒害林聪!
主将亡故,军心大乱,士气大不如前,被成王一次猛攻便破了襄州城。
如今襄州已经被成王占领,永州也岌岌可危!
程景灏连看都不想再看林耀一眼,直接转身面对着程韬道:“爹,如今只有尽快让表叔前往永州,否则……”
永州是闵州最后的屏障,若是再被成王拿下永州,闵州危急不说,大乾改朝换代怕也是朝夕间的事!
程景灏暗恨,他明明做好了部署,可林耀这个蠢货硬是将他的布置完全打乱了!
成王和晋王可不同,这是个残暴好战的,谁的面子也不给,他若还想做到重生之初想做的事,就得挡着成王。
“朝廷无人,朝廷无人啊!”程韬连连捶桌,一口牙险些咬碎,“皇上忌惮颜家,必不愿让颜秋思独掌帅印,到时候……”
“爹!”程景灏打断他,“都这时候了,您赶紧上书才是当务之急!”
他对颜秋思的性子很清楚,不管和佑帝如何钳制,他都会同意前往永州阻击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