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灭也不知道夜非白这么了,他并不了解夜非白的过往,只是看着夜非白久久地盯着地上的断剑,一语不发。
“你怎么了?走吧我们去找天神一。”在崩灭世界里,武器被毁坏是很平常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好伤心的。
夜非白抽动了一下鼻子,只感觉眼睛异常酸涩,但他没有流眼泪,只是感到很难受,颤抖地捡起断成几截的寒鸦,抱在胸前跟个宝贝一样,然后抬起头对崩灭说:“把你的琴盒借我一下。”
“你要干嘛你拿去了我咋办?”崩灭感觉夜非白这话莫名其妙的。
“给我。”夜非白垂着头,只是短短说了两个字。
“不给,给你我枪放哪?”崩灭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夜非白慢慢抬起头,那是无比愤怒和严肃的神情,崩灭从来没见过夜非白有现在这么认真。
“好吧好吧,给你就是了。”崩灭撇撇嘴,把琴盒递给了夜非白,看见夜非白这么认真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也懒得和他争。
夜非白也不废话,接过琴盒小心地把断刃全部整齐的放在了琴盒里,然后脱下外套塞到里面避免他们在空洞的琴盒中摇晃。
看到这里,崩灭总算意识到这把刀或许对夜非白有独特的意义,努努嘴想问什么但终究没有吐出一句话。
背起琴盒,夜非白终于站起身子,侧过半个头,伸出左手:“肖邦我来拿吧。”
显然夜非白知道没琴盒肖邦确实太长崩灭一个女生拿着不方便,但崩灭倔强的一翻白眼:“我还没弱到这个地步。”
夜非白也没心情较劲,准备找到天神一就回家,正好遇到天神一迎面走来,脸上还挂着血迹。
“你受伤了?”夜非白虽然伤感,但还是问了一句。
天神一也算聪明,一来看到了夜非白在弄琴箱,而且现场混乱加上夜非白脸色极差,他好像懂了点什么。
“寒鸦,坏了?”天神一轻轻问着,虽然不知道寒鸦对夜非白有多重要但他敏感地捕捉到了夜非白悲伤的感情。
“嗯。”就这么一个字,夜非白就没有回答了。
天神一和崩灭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只能拎着哀伤的夜非白回了家。
不过夜非白到不是因为寒鸦断了有多伤心,只是想起了鸦叔,这是跟了鸦叔一辈子的武器,算是留给夜非白的念想,就这么折在自己手里,夜非白说不出的难受。
两人看他这样,也不好意思打搅他,都默默退了门,让他一个人待着。
夜非白就这么蜷缩着,其实他也很不了解鸦叔这个人,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一个很奇怪的老头,鸦叔基本没有告诉夜非白任何事迹,夜非白只能猜测到,他或许是嫌自己没有大作为不好意思开头吧。
但无论如何,鸦叔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而且他真的是个好人。
满脑子都是傻瓜鸦叔和自己的对话,这几年来,和阴鬼较量,已经渐渐忘记了平凡的日子,现在所有回忆又被勾起,夜非白只觉得无限伤感。
鸦叔去得太早,连照片都没有留下一张,夜非白只希望他不要过早的遗忘鸦叔的样子,让他可以永远以精神状态活着。
就在这胡思乱想之间,天渐渐开始放晴,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鱼肚白是纯洁喜人的颜色,朝阳散射着晴日的阳光,蓝白的天空下街道还有些昏暗,路灯闪烁了几下就熄灭了。
人类文明慢慢苏醒,大清早就已经车水马龙,夜非白已经早早走在了街边,背上背着硕大的琴箱,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寒鸦虽然断了,但锋利的刀刃夜非白找不到合适的盒子来装。
夜非白只是想在墓地早上开门时,就能坐到鸦叔的墓旁,没有去坐任何交通工具,只想离尘世远点,就这么一直走在路边,走在前往墓地的路上。
夜非白只是想放荡一下心灵,因为生活还得继续,现在的路只是为了放空自己,所以他不管前路多难,多长。
“你说你,干嘛走这么早,寒鸦谁造的啊你都没告诉我,你就走了,我去哪修啊。”几个小时的路程,夜非白已经坐到了鸦叔墓边,还是以前那样打趣的语气。
可这话,说着说着,夜非白的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倔强地擦着墓碑上积的灰,一边说:“我怀疑你肯定是个大人物,你肯定不是平平无奇的,对不对?寒鸦对你根本不重要,对不对,对不对。”
夜非白说到这,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对。。。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对已经慢慢变成了对不起,这是夜非白唯一能说的,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歉意。
墓碑上的灰尘都已经擦干净了夜非白还是木讷的擦着,人已经陷入了茫然,然后索性不擦了就这么干坐在墓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