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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绍寒不是个会哄人的男人,事业做到他那种程度,又出生于高门,骨子里的傲气自出生便定下了。
更甚是鲜少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浪费时间。
七月,临近一伏天,太阳高照,阳光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办公桌前,某人将疲倦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靠在椅背上揉着酸痛的脖颈。
恍惚间,窗外一只低飞的白鸽引去了她的思绪。
那是2004年h国盛夏,正值三伏天、热浪滚滚、路上行人寂寂寥寥,大白天的街道里,除去必须出来的人,极大多数都窝在家里躲避这炙热的阳光。
而安隅,是那必须中的一个。
脱离赵家,她成了一无所依且贫苦的海外留学生。
每日除去繁忙的学业之外还得为生计劳苦奔波。
那些脏乱的活儿让她忘记了那些年在赵家锦衣玉食的生活。
迎着三十九度的太阳在热浪下行走。
全然不顾自己周身是否已被汗水湿透。
她吃苦耐劳,且性子异于常人坚韧。
那是一个正午时分,阳光正盛,在头顶狠狠叫嚣着,她从咖啡店出来,着一身黑色工作服,提着客人点的咖啡穿梭于各个办公楼之间,来回跑腿。
浑身大汗淋漓,额前的碎发紧贴在面庞上,说不出的狼狈。
拐角处,她与一位“同行”撞个正着。
自古同行眼里出敌人,而那人,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逮着她一通奚落。
而安隅,自是不会让他欺凌了去,二人在争吵中动了手。
旁人见了,报了警。
警察过来,查看了身份证。
某些人的骨子里大抵是有向内心里的,而她一个海外留学生,在h国无依无靠。
自是被欺凌的对象。
正要被带去警局问话时,有一穿着干净白衬衫的少年迈步而来,站在警察跟前,话语平和;“我看见是这位先生撞了这位小姐,不道歉就罢,还得理不饶人,这位小姐同他争辩,对方且还动了手。”
那日,白衬衫,混着烈日炎炎,格外耀眼。
男人眉眼温和,女子面上挂着诧异与惊愕。
经久不能回神。
z国到h国,横跨大西洋,相隔数千里。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她从未想过,能在见眼前人。
“老板,”门外,宋棠敲门久为听见声响,微微推开缝隙,却见这人坐在座椅上望着外面泛白的阳光发呆。
那安静的姿态似是与这个热闹的世界格格不入。
她出声轻唤,女子堪堪回神,视线落在宋棠身上;“怎么了?”
“午餐时间,”宋棠说。
安隅是个赤裸裸的工作狂,这些年她除了在事业上有所成就,赚得盆钵满体之外,无任何收获。
生活上,是个白痴。
日常生活若是离了宋棠和阿姨,她怕是早已饿死。
并非不会做饭,国外留学那些年,练就了一生好本事,只是归国后,忙着上升事业,这些东西早已忘却。
午餐,宋棠选了一家公司附近的中餐厅,位置不大,不雅致,但胜在干净。
老板夫妇为人诚恳,老实本分守着这么一家小店。
二人将将点好菜,唐思和一身白色衬衫,弯着身子进了门帘。
才一坐下,陈宇在后方提着几瓶冰镇奶茶进来。
搁在桌面上,唐思和伸手拿了一杯,插上吸管递给安隅。
“天太热,解解暑,”他笑意悠悠道。
安隅伸手抹上杯璧,冰凉的温度恰好可以给温热的掌心降降温。
“不是忙去了?”她靠在椅背上笑问唐思和。
后者闻言,倒没来得及开口反被陈宇截过去了,唉声叹气道;“这案子,不能接。”
“为何不能接?”宋棠一边拿开水烫碗筷一边问。
“对方是蒋家的二公子,摊上、、、、”他做了个手势,拿手横向摸了个脖子,接着道;“你敢接?”
对面,男人手上袖子推至臂弯处,打理得当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乌黑,伸手将瓷碗中的水倒进一旁的小盆里,见安隅望向他,无声点了点头。
她们本是维护人民权益的法律工作者,却在面对这个圈子里肮脏的事情时,不由的退让三尺,以免自己惹上无妄之灾。
安隅默了默,没言语,许多事情在外随意聊两句便好,以免隔墙有耳。
唐思和将手中烫好的碗筷递给安隅,这才动手摆弄自己的。
一顿午餐,如同那个平常每一次一样。
结束,二人并肩而行,躲在树荫下往公司去,一如往昔般,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蒋家二公子摊上命案了?”她问。
唐思和恩了一声,话语淡淡;“蒋二公子本是个流连夜场的角儿,前些年搞出一尸两命,被家里人花钱给搪塞了,这次,估摸着是惹上大人物了,对方紧要不放就罢,还将人扔到了夜场,报了警,轰动了媒体,这事儿,首都城怕是没他人敢接。”
“能在蒋家地盘上闹事儿的,首都也确实没几个狠人。”安隅闻言,浅笑点评了句。
唐思和侧眸望了眼这个走在身旁的女子,眸间浓意深深。
对面有人急匆匆奔赴而来,男人伸手,下意识将他往自己这方拉了拉,动作不轻不重,不过是平常朋友之间的举动。
而远处,黑色迈巴赫内,有人将这一举动尽收眼底。
这日,徐先生午间应酬,远离了那些优雅别致的庭院,相反,选在了闹市一处不算高端的酒楼之内。
来时,周让还在想为何。
直至开车路过太太事务所,他才知晓这其中深意。
徐绍寒这人,即便是刻意做一件事情,也是那般有格调。
只是今日,似乎不利出行。
不过是等一个十几秒红绿灯的功夫,便撞见了这令人痛心的一幕。
车内气温骤降,他还不知为何,伸手掉调空调时撞见叶城挤眉弄眼的眼神,侧眸望去,这一望,可不得了。
后座这男人,周身阴寒密布,是那般骇人。
何人说过?
一个男人,倘若对你没有占有欲,那便是不爱你。
而徐绍寒,有多爱安隅,便有多想控住她。
将她牢牢抓在掌心。
而此时,安隅尚且不知,这简单的好心的一幕,落在了不远处的徐先生眼里。
却是那般不是滋味。
这日中午,与合作商谈应酬的徐先生,周身阴云密布,在这初伏天,显得尤为吓人,吓得对方频频擦汗。
而深知其中隐情的周让在中间屡屡缓和气氛。
安和事务所内,下午两点,安隅从休息间出来,正巧撞见前台拿着食盒上来,她疑惑问了嘴。
只听前台小姑娘道;“荷花苑的人说,是徐先生送的。”
午休起身,收到自家丈夫订的甜点,此事,无论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新年光伏满满。
而安隅,站在原地,沉冷的目光吓得前台小姑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若非宋棠过来解救了她,只怕这人得吓得转身就跑。
她提着荷花苑的食盒往她办公室而去,才一带上门,冷厉声响传来;“拿走。”
宋棠愣了数秒,有些飘摇不定开口;“总归是送来了,若是贸贸然拿走,旁人看见会说闲话。”
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规劝。
宋棠看问题的角度,是这个城市对女人的流言蜚语。
她并不愿意看见安隅站在风口浪尖。
所以,规劝了一句。
可安隅,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