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莲开门只开了一点,确定是我,才最后打开。
“有钥匙不自己开,连自家门都懒得开了啊。”江怡莲在冷冷地嘟囔着时,竟然还探身朝外面看了看,才关上门。
这举动平常可没有。
我进门笑着说:“没自己开,是想第一时间见到你嘛。”
江怡莲冷着脸没出声。我问:“怎么啦,是为我敲门生气啊。”
江怡莲沉了半晌,冷冷地说:“今天,我带昊昊到院子里玩,看到几个人,一直盯着我们看,我们进了屋,我从窗户看下去,他们还在望着我们的屋子。”
我心里轰地一下。今天是三天期限的第二天,不用说,是金富路派来探路的,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天啦,我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但此时却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对江怡莲说。
“你那天交待我的话,我还记得,是不是你又闯了什么祸?”江怡莲背对着我,冷然说着。原来,我那天说的话,她虽没应声,但还是记下了。
我拼命地让自己笑了下,尽量轻松地说:“没什么,你这么漂亮,不怕贼偷,不是怕贼掂记着么。”
“金海洋,你就胡闹吧,你什么时侯有个正形啊,可别忘了你说的话。”江怡莲说着,拿起彩笔,在今天的日子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江怡莲是在熬着日子,我此时从她的话里突然听出了这份意思。妈妈说叉画满,我和江怡莲也就完了。
虽说是荒唐的协议,但我绝对相信,这帮荒唐的家伙,还真就能干出这种荒唐的事来,怎么办,心里乱成一团麻。
人的本能,首先浮上心头的,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可这朝哪儿走,根本无路可走。
一夜零乱,我几乎没怎么合眼。一直觉得软乎的沙发,竟然有种铬得慌的感觉,所有的路几乎被“金海洋”逼到了头。
第二天很早就去上班,今天就是第三天的约定期限,我想好了,上班去报个到,然后找张姐请个假,今天,我不能离开江怡莲母子半步。
到超市看到玻璃的反光里,我面色苍白,说实话,我是顶着金海洋的模子,可我着实没经过金海洋那种混球人生,我内里,还是个规矩的学生。
李姐来得也早,见到我,亲热地打招呼,突地朝我脸上定定地看了看:“咱啦,海洋,昨晚透支啦?”
我苦笑,没心思迎合李姐的玩笑,摇摇头,到另一边埋头整理货架,想着怎样和张姐请假。
“咳,有啥大不了的,这个样子。”身后,李姐跟了来,拍了我肩一下。
“我都那样了,不怕你笑话,我还不天天在过日子。”李姐可能是感谢我昨天的陪伴帮忙,所以还是热情地想让我高兴点。
我笑了下,站起来说:“姐,有些事,真没法迈过去了。”
李姐一惊:“咋啦,冲你这声姐,跟我说说。”
我想了会,说:“姐,你能原谅一个人做些荒唐事么?”
李姐明显一惊,朝我看了下,突地一笑说:“啥呀,你看到过我男人的,我不也还在过,有啥原谅不原谅的,每个人,不都有犯糊涂的时侯。”
李姐这话一说,我索性来个索性了,说:“姐,其实,欠了点钱,今天是比期,不然,危及家庭的。”
我只说了个大概,李姐又是一愣,“社会上的人?”
到底李姐经得多,我的吞吞吐吐,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在点头时,李姐说:“别说了,我大概知道了,那些钱,也不见得是你真欠那么多,我说得对吧,那些人,一行服一行,这么着吧,别急,张姐来后,我俩一起请假,别担心了,有姐呢。”
我几乎是眼一热。李姐掏出电话,拔过去:“喂,死鬼,到超市来下,有事找你。”
放下电话,李姐拉了我去向张姐请假。张姐呵呵笑着:“这么快呀,这都成双成对了。”
李姐笑嗔说:“别闹,正经事,哦,对了,如果我打你电话,不说话,你就把姐妹们都叫上,一定要找到我。”
张姐听李姐这么一说,收起玩笑:“咋啦,这说得人心发毛。”
李姐一笑:“没事,陪小鲜肉逛个街,我这颜值,保不定碰到个色狼啥的,不是预先和你说好,到时好救我嘛。”
张姐呸一口说:“算了,没正形,快去快回,只半天,超假一样扣钱。”
李姐拉着我快快走出超市。我的人生又是颠覆了一次,过去在我的世界里,超市里的熟女们,我只一个印象,胸大无脑。现在看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存之道。
从后门出去,果然,我看到了李姐那个酒鬼丈夫。
不过,这次好象没喝酒,看到我们,老远就招呼:“媳妇儿,这是第一次主动召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