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走得太匆忙了，是该留个联系地址的。”肖婉叹了一口气，为当年的事情而略感内疚，毕竟顾柯在清湾村，大部分时间都是张招娣在陪着，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也是她出头。

那是顾柯第一个要好的朋友，肖婉却连他们告别的机会都没有给。

顾柯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窗外，乡下的风景和城市不同，那些光秃秃的树木，纵横交错的枝丫，从下往上看，似乎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和顾家院子里那几棵树不同，那几棵树一年四季都常青，似乎从来没有凋谢的时候。

很大的房子，很大的院子，还有保姆和管家，在顾家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活得精致而风光，可背后的狰狞面目，顾柯也见识了无数次。

“肖阿姨你们来了！”车子停了下来，冯默儿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正在门口逗弄一只猫儿，见到肖婉的车子，立马开心地挥了挥手喊道。

“默儿，你又变漂亮了啊！”肖婉停好车，一下车便是笑盈盈地夸赞。

“真的吗？嘻嘻，那我可太高兴了！”冯默儿笑嘻嘻地答道。

肖婉搂住了冯默儿的肩膀，说道：“你这傻孩子，听你爸说，你本来回来是在师范就读的，为了跟着我家小柯同一个学校，又临时转了一次，你这得耽误多少学业？”

冯默儿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顾柯，他微微低头，似乎没听她们在聊什么，这个角度望过去，他的睫毛很长，令人怦然心动。

“反正我怎么学都赶不上顾柯，无所谓啦。”冯默儿满不在乎地说：“肖阿姨，顾柯好厉害呢，他半途入学的，考试还是名列前茅，我觉得以后他一定是老师心目中的优秀学生！”

说起顾柯半途入学的事情，肖婉的神情略微僵硬了一下，回岭市时，她本以为他能直接入学高中。

可是结果呢，顾柯拒绝了，说是没想好要到哪个学校就读，后来又忽然间决定要去一中，害得刚进师范就读的冯默儿，也跟着又转了学。

这几年，肖婉想要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可是顾柯却又开始变得让她觉得捉摸不透，在清湾村里好不容易开朗起来的性格，在顾家渐渐地沉默了下来，甚至比以前更加的内向，安静。

要不是冯默儿是个闹腾的性子，非要带着顾柯去学吉他，搞音乐，也许他一直都会沉默着，像一潭死水。

“你这孩子说话还是那么甜！”肖婉很喜欢冯默儿的性子，总觉得顾柯也需要这样活泼热情的朋友，加上两家人之前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做生意，冯家和顾家来往比较多，所以两个孩子接触也多。

进门的时候，天空忽然传来了烟花绽放的声音，顾柯回头看了一眼，而冯默儿则是嘀咕道：“谁大白天的放烟花？”

顾柯倒是忽然想起了和张招娣姐弟两一起放烟花时的晚上，三个人傻乎乎地，拿着冲天炮对准夜空，等待着烟花窜出去，炸成灿烂的光点。

“姐姐，你回来了，你看！”张来辉手里拿着冲天炮，兴奋地对刚回来的张招娣说道：“二舅舅送来的！”

“白天放又看不到，你傻呢。”张招娣笑着点了点弟弟的额头。

“我闲不住嘛！”张来辉答道，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爱这些小把戏，他比起同龄人来说，已经够收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