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妙戈的话,再一次激怒了凤倾逸,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异样,因为暮妙戈说的是事实。这个时候他只得低下头,默认了暮妙戈的话。后者没有再看他,径直绕过他离开,“香鲤,我们回宫!”秦可知已经没有大碍了,所以这个时候她要做的事赶紧离开,不然会被里面的三个人看出这件事的真相。可知她并没有失忆,在经过这一件事后,她能够感受到即使是自己的父王,也保护不了自己,所以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失忆”,以此来逃避一切。
“傻丫头!”坐在马车上,暮妙戈叹息了一声。香鲤听到了她的叹息声,偏过头来疑惑地问道:“娘娘,为何叹息?可知群主不是已经醒来了吗?就算失忆了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郡主不是吗?”在香鲤看来,只要能醒来,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和秦可知相处过一年,她自己也觉得,秦可知能失去记忆,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事情。在一旁的绿音也跟着点头,觉得香鲤说的话是对的。
“唔。”暮妙戈含糊着点了一下头,并没有打算把秦可知没有失忆的事情告诉她们,毕竟在这件事情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最后,她如实道。
“那娘娘,为何还要叹气?”
“只是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暮妙戈说完后,晃了一下脑袋,然后闭上了眼睛,假眠休息。
回宫的路上,马车晃晃悠悠的,暮妙戈竟然睡着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花倾殿门口,只是为了让她多睡一会,香鲤并没有叫醒她,只是叫绿音先进去将床铺弄好,好让暮妙戈进去就能睡觉休息。就这样一个下午的时间,暮妙戈就在睡眠中度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床边只有纺芝一个人在守着,暮妙戈向她望去,只见她上眼皮正在和下眼皮打架,很明显上眼皮占了上风。
暮妙戈轻笑一声,然后纺芝就惊醒了,看到她醒来后赶紧上前,问道:“娘娘醒了?可想吃点东西?”
暮妙戈摇头,道:“你下去休息吧,我现在还很困,一会儿就睡着了。”
纺芝不愿意,于是她只得瞪了她一眼,拿出自己的架势出来,纺芝这才乖乖退下去。然而事实上,她现在已经是睡不着了。秦可知白天和她对望的那一眼,已经深深地映在了她脑海里,充满了渴求,还夹杂着绝望,眼眸深处,是隐忍的泪花。暮妙戈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选择,她害怕,自己的父王会再次抛弃自己,也不想让自己再回想起割腕时的绝望。
想到这里,暮妙戈再一次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她确实不会说出去,这是她和秦可知之间的秘密,暮妙戈告诉自己。
时间悄然而过,又快到了中秋佳节,算算日子,暮妙戈进京已经快有两年了。这两年来,她从一个无名大夫当上了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虽然这不是她所希望的,不过事实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所以她步步为营,做好自己的角色,不要让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在这宫里待了一年有余,她听到最多的就是宫中嫔妃争斗的琐事,只是这些都被她下意识地屏蔽到了脑海里罢了。
而这段时间以来,凤倾逸在经过秦可知的事情后,对暮妙戈的态度变得有些奇妙,什么都满足她,时不时还会给她送来一些小东西。一看便知是在街边商贩那里掏来的,也算是颇为用心了。不过暮妙戈并没有对这些感到丝毫的开心,让香鲤将它们收好放进了柜子里,凤倾逸越讨好自己,越说明他有事相求于自己。而只要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有一种无言的悲哀。
这一年的中秋并没有什么新花样,楼兰王还待在京都之中,等着凤倾逸答应联姻的事。并且打着友好外交的态度,扬言凤倾逸不答应的话,就不会离开玉临,凤倾逸这个时候正在为这件事情苦恼。每当这个时候,凤倾逸都会想到去花倾殿走走,虽然每次暮妙戈对他的态度都不冷不热,但是他知道这是因为秦可知的关系。
中秋佳节的时候,暮妙戈带着一些礼物去看望秦可知,想看看她最近的情况。当然免不了一些寒暄,等到将身边丫头遣散出去后,秦可知再也忍受不了眶中的眼泪,扑进暮妙戈的怀里,“妙戈姐姐……”
暮妙戈伸出手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发现你没有失忆,而且就算你没有失忆,凤倾逸也不会再让你嫁给楼兰王!”
“可是姐姐,父王告诉我,楼兰王现在还在京都。”秦可知想到这里就是一阵后怕,她怕凤倾逸会在楼兰王的软磨硬泡下,最终还是会让自己嫁到楼兰去。
暮妙戈肯定地摇头,让她放宽心,“你大可不必担忧,这件事已经处理好了,你不会嫁到楼兰的。”
“真的吗?姐姐。”秦可知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暮妙戈肯定地点头,坚定的眼神让秦可知放下心来,不过转而又变得极其落寞,“姐姐,他来看过我了。”